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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抬去祖坟安葬,爹你知道去哪请人吗?花光了银子,我们住哪?怎么吃饭?我肚子好饿。”
刚说完,两人的肚子就响了。霍元绍见李家门房像看戏一样瞧着他们,脸色更加难看,冷哼一声就朝城外走去,路上叫霍欣怡去买了个铲子和一把香。
到城外一处树林时,霍元绍已经走不动了。背着一具尸体太重了,他又连续几日没吃好睡好,差点摔了个跟头。他也就不走了,直接开始挖坑,将老夫人的尸体埋了进去。
霍欣怡目瞪口呆,不可置信道:“就、就埋在这?连个墓碑都没有?”
霍元绍点了一把香插在坟包上,拜了三拜,说道:“我们如今正是艰难的时候,你祖母会体谅我们的。待将来本侯翻身之时,再将你祖母迁入祖坟便是。”
霍欣怡心里发凉,爹对祖母都这般凉薄,真的能好好给她挑门亲事吗?
霍元绍还真对这件事上了心,一回城,他就带着霍欣怡去拜访朋友。谁知接连吃了几次闭门羹,丢尽了脸,他也从自信满满变得愤怒不已。
之后他将霍欣怡安顿在小客栈,自己出去跑了好几日,终于红光满面地回来告诉霍欣怡成了,他已经将霍欣怡许配给一个五品官的独子做正妻,对方体谅他们家道中落,并不计较形式和嫁妆,立刻就能将霍欣怡接过去。
霍欣怡这才看到霍元绍拿回来的包袱里是嫁衣和首饰,震惊又愤怒,“这是什么意思?一顶小轿抬我入府?那不是小妾吗?哪有人是这样嫁娶的?爹你是不是把我卖了?”
霍元绍不悦,“你要嫁,我给你找了人家立刻嫁,你过去就能恢复从前的日子,还想要什么?你想要正常嫁娶,也不看看自己如今是什么身份!”
霍欣怡惊疑不定:“难道他们家的独子是个傻子?不然怎么会让一个罪臣之女做正妻?不对,就算我娘不认我,我也是公主的亲生女儿,配一个五品官的儿子绰绰有余。”
霍元绍冷哼一声,“那你要从公主府出嫁才行。好了,不必多言,立刻换上喜服上轿子。对方可是说了,今日必须嫁,过时不候。”
霍欣怡气道:“那我就不嫁!”
霍元绍不耐烦道:“我求了好多家才寻到这一门亲事,你不嫁?你知道他们都怎么说你的?不孝、拎不清、里外不分、脑子有病……”
“别说了!我没有!”
“总之,你若不满意,那就去睡大街吧,我也没办法了。”
霍欣怡被他这无耻的言论气得浑身发抖,可她有什么办法?她也不敢真的自己跑出去。她一个小姑娘,真要是出去了,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事呢。
如今她无人可依,嫁了人不管如何,都有个安全的地方,能够吃饱穿暖,总比跟着霍元绍露宿街头要强。
于是霍欣怡咬咬牙,换上大红的喜服上了轿子。轿子抬起来的时候,她在里面无声哭泣。就在一年前,母亲还满是欢喜地对她说,等她及笄就给她选个顶顶好的夫家,让她嫁人后一样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如今她却如此屈辱、如此儿戏地嫁了人。她怎么都没想到,一直以来为她遮风挡雨的人竟然是母亲,而不是父亲。她的父亲太可恨了,毁了整个家,也毁了她的人生。怪不得大哥和二哥都抛下父亲走了。
她也要离开父亲了,日后就算父亲乞讨,她都不会心软。只是不知夫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又到底有什么不妥,她紧张不已,却又斗志满满。她好歹是在侯府长大的,区区一个五品官后宅,她有什么可怕的?
没有喜乐、没有迎亲、没有宾客,霍欣怡被抬进府后就拜了堂。她看到夫君相貌很好,心里舒服了一些,结果等到天亮都没等到人。
早上她给婆婆敬完茶,婆婆身侧一个身怀六甲的温柔女子就给她敬了茶。她愕然发现,这女子竟是她夫君的贵妾,也是她夫君的表妹,自小在这府里长大,两人青梅竹马,感情极深,婆婆也将那女子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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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女子生父被发配边疆,身份地位,实在不能为正妻。这才娶了霍欣怡,她怎么说也是公主之女,明面上的身份够了,又是罪臣之女,没底气压着表妹,也没娘家给她撑腰,就算宠妾灭妻,她也不敢闹事,日后家中便可以和睦相处。
霍欣怡气红了眼,什么和睦相处?这不就是让她忍气吞声,让她受委屈吗?
表妹惊讶道:“少夫人不愿意吗?听闻当初您就劝过您母亲,让她大度包容身份低微的叶氏做贵妾,当时叶氏也是有了身孕,和我们的关系十分像,我和夫君都以为你会很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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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欣怡被
堵得说不出话,当初她与叶馨儿交好,只觉得叶馨儿是个单纯善良无辜可爱的姑娘,与父亲情不自禁,她生气过,但也慢慢理解了他们,选择支持他们。
她看到母亲只顾着当初不纳妾的誓言,生气愤怒,觉得没有必要,事已至此,闹大了只会让所有人都不开心,反正母亲都已经和父亲恩爱二十余年了,何不大度一点,全家人和睦相处呢?
她当时真是那么想的,可如今刀子扎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只觉得凭什么?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她?她做错了什么要接受他们?
她稀里糊涂嫁进来,什么都没有,连洞房夜都是独守空房,她的夫君却一脸宠溺地护着小妾,婆婆也偏向小妾那边,那她将来的日子可怎么过?
她愤恨地想去找霍元绍,婆婆说道:“你爹收了我们五百两银子,已签下了断亲书,你不必再找他了。”
霍欣怡看着桌上的断亲书,腿一软瘫坐在地。她娘反抗是因为有嫁妆、有底气,还能被皇帝认作义妹。她有什么?她若是反抗被扫地出门,就只能流落街头,她不敢。
霍欣怡刚进门就被婆家给了一个下马威,拿捏住了。她暂且忍气吞声,只是她从来都不是好性子,从来都不甘心受气,只等有一日抓住机会彻底翻身。
什么表妹?什么青梅?不就是一个妾吗?她娘轻飘飘就斗倒了叶馨儿,她也可以。孕期可以小产、生孩子可以去母留子、受宠可以多纳小妾,方法多着呢,日子也长着呢,她早晚会成为府中真正的女主人,到时候她一定要去公主府让云汐看看,没有云汐,她一样嫁得好、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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