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夺刃对质
高泞喜不自胜,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脸上的笑容。
可这一切,杨宿有全看在眼裏。
杨宿有本就和他不对付,为了能挑刺也是分外在意高泞的一举一动,高泞这一笑印在他眼中亦是刺眼非常。
活像父子间暗暗传情。
高泞在床上躺了十几日,一些活便又落在他这个大的身上,若换作其他人病了,杨宿有倒不会有怨言,可偏偏卧在床上的那人是他最不喜的高泞。
十余日积攒的怨气被那一眼一笑挑起,杨宿有心中万分不悦,曾经他还恐惧药效过猛,如今却咬牙抱怨。
为何那药不能把这小子的手彻底废了?
一些思绪交杂,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杨宿有意识到了什麽。
曾有一日,高泞只穿着一件湿透裏衣回的府,说是被雨淋的,但杨宿有记得那场雨不至于大到能把人浸住的地步。
也正是那日,齐福慌慌张张去东院讨药,碰巧被他在门口撞见。
事后问了送饭的,也只说高泞手指被割开了一道口子,兴许是摔倒时划到锋利石块所致。
高泞很少笑,起码他记忆中的高泞没有这种表情,可方才那个难见的笑容中分明填满了如释重负的喜悦。
杨宿有越想越不对劲,种种跡象串联起来,总是藏着那麽一丝不寻常。
他垂眸思忖,若那身水漓真是在水裏浸过,若那道伤真是被利器划开,若那真是如释重负的松懈…
杨宿有心头一颤,猛地抬头望去,高泞似是感到目光注视,循着来向看去。二人四目相对,皆愣了那麽几秒。
一人吞了口唾沫,随即撒腿就跑。
高泞怔在原地,他知晓来者不善,可实在没法瞬间读透那眼神裏蕴着的意味。
但他也不在乎,杨宿有看他的眼神向来不友善,他没有心思次次斟酌,更何况如今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周藏晏。
他看着周藏晏渐渐离去的背影,心中那块巨石又被人吊起,惊喜消去后,深处的疑虑再涌上,他还是异常不安。
需要思考的的问题还有很多,周藏晏不提不代表不知道,一个颔首低眉亦不能代表什麽,绝不能因此掉以轻心。
“哥哥!”齐福从人缝中挤到高泞身边,拉住他的手臂。
高泞敷衍应了一声,眼睛还在別处恋恋不舍,惹得齐福直接把他的头转对自己:“你是不是又想跑了?院子还没扫完呢!”
“我怎麽敢呀。”高泞失笑道,下一刻便被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小孩拖走了。
扫帚消极划过地上杂草落叶,看似勤勤恳恳,实际却只是做足了表面功夫的浑水摸鱼,齐福扫着扫着便被东院的人叫走了,只留下高泞心有旁骛地在院中。
咋咋唬唬的小孩走了,他才得以沉下心,反复回味方才杨宿有的神情。
虽那人从没给他好脸色看,但方才的举动实在令人无法忘却,现在静静想来,那对眸子裏除了厌恶,似乎还杂着一些別的什麽。
落叶被他聚成一堆又掸开,风掠过,带走一叶豆绿飘摇,好似他心头思绪翻滚,高泞握着扫帚,眼睛注视着那片愈飘愈远的残叶——
杨宿有看他的样子,像是被什麽东西吓到一般,如一只受惊的兔子蹬腿而逃…
不,不对,杨宿有是受惊了,但他不是在逃!
叶落,扫帚迅速被人丢在地上,落地声伴着急促的脚步延伸。
杨宿有能因一个松懈的笑容串起本被遗忘的线索,人总是会在瞬间醒悟什麽。
高泞也不例外。
待高泞冲回睡屋时,杨宿有已经站在门口,手上还拿着那柄虎纹匕首。
那柄他藏在床下的虎纹匕首。
高泞慌乱的步伐在看到匕首的剎那间放缓,横冲直撞的人儿顿时丢了魂一般怔在原地,甚至无意识地往后磨了两步。
杨宿有知道他会来:“高泞!”
高泞没想再逃,也不能再逃,鼻中吸入一口沉息,大步迈了过去:“小杨哥有事找我吗?”
“你少给我装蒜!”杨宿有先他一步走到对方面前,“说,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虎纹在傍晚的黄昏中依旧显得明亮,一对寒目紧紧地盯着高泞,与握着它的人如出一辙。
“嗯,是我的。”高泞还想再说些什麽,另一人却不给他机会。
“你私藏刀刃,意欲何为?”杨宿有顿了顿,“还是你拿这匕首做了些什麽不可告人腌臢事?”
对方的语气分明是咬定他犯了什麽,却非要大义凛然地摆出一副质疑模样。
高泞不言,垂在身侧的拳头渐渐捏紧。
“怎麽?被我说中了?”杨宿有见他沉默,反倒得意地提高音量,引得外头经过的小厮们注目于此,“这个看着可不便宜,不会是从哪裏偷来的吧?你拿这个做了什麽?你拿这个划开了什麽?”
杨宿有说得人都有些颤抖,其实他已有答案,但心中始终惊恐自己认定的,那个不堪入目真相。
众人逐渐聚拢,将他们围绕其中,周边的人大多都听到了杨宿有咄咄逼人的质问,人群中很快响起细细碎碎的议论。
“小杨哥这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阿,好端端的怎麽会和高泞闹起来?”
“小杨哥是疯了麽?跟谁闹不好非要跟高泞过不去…”
“匕首能割什麽,划来划去不还是那些东西麽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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