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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嫌不够,为了创造生意,厂长派出人手,到厂子附近路段上抛撒铁质四角钉。
另外,打架斗殴坑蒙拐骗,也是必修课。
当地社会风气,一度被这个毒瘤似的厂子搞得乌烟瘴气。
受害者有报警的,无一不遭到报复。这伙人越发嚣张。
邢幺进厂之后,很快受到厂长重用。
他有个特长:弹弓。
邢幺有一柄特制的不锈钢弹弓,以钢珠为弹,杀伤力很强,能打透铁皮,且技术一流,百发百中。
员工犯了错,给邢幺当靶子打,就是刑罚之一。
曾有人被他打瞎眼睛。
年龄不大,厂子里的老员工都怕他。
厂长觉得,恶人更需恶人磨,这样的人才能管住手下,把邢幺提拔为座下干将。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有一次出了大事。
金达汽修厂设立在省道边上,不远有一处下坡弯道。
为了创效增收,邢幺带着人,趁夜在弯道铺易打滑的沙子。
车辆行驶至此极易失控,冲进路基之下。下边是松软沙土,百分百会陷住。
不远处的金达汽修厂就能提供拖车服务了。
只拖车讹不了多少钱,再抬几块巨大的石头搁在路沿下,车头一定受损。
拖车加修车,票子就哗哗地来了。
但时间长了,经常过路的司机长了心眼,到了此处开得慢一些,就能安稳渡过。
连日没有创收,厂长把邢幺骂了一顿。
邢幺憋着气,跟厂长保证说,当晚一定搞一票。
那晚,他埋伏在弯道另一侧的树林里,用弹弓瞄准路过的一辆黑色轿车,打碎了人家的挡风玻璃。
司机惊吓慌乱之中,应对错误,猛踩了刹车,加上铺沙的路面打滑……
车翻了,连翻了几个滚,摔下路基,并在撞击之下起了火。
车内困住的人被烧得惨叫。
见事情变得严重了,邢幺也不管,溜之大吉。
……
窗外,岚周的天浮着一层尘霭,灰蒙蒙的。
陈荷听得心惊:“车里的人……烧死了吗?”
“没有。”常廷手里把玩着两粒糖,“车内的一名驾驶员和一名乘客,被人救出车外。轿车是烧得报废了。”
陈荷舒了口气:“还好还好。是什么人救的?”
“多数是过路车辆,看到车祸起火,停车救援。但是,据被救的两人说,第一时间把他们从车里拖出来的,是个年龄不大的半大孩子。”
常廷目光中闪着犹疑,“他们还想着好好感谢这孩子。
“可是后来,参与救援的人中,却没发现有这么个人。”
第101章
常廷把两颗糖在手里抛上抛下:“车上两人受了点伤,不重。但是邢幺一定没想到,那辆车,是市领导的专车。
“被救的俩人,一个是司机,另一个就是市领导。
“可想而知,打黑除恶就开始了嘛。金达汽修厂给连窝端了,厂长和一帮员工都进去了,厂长到现在还没放出来呢。”
“那邢幺呢?”陈荷问。
“跑了。”常廷摊了下手,“邢幺看到车辆起火,应该是知道事情闹大了,再没回厂子,也没回家。他的母亲邢玉萍,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岚周警方近海撒网,远洋捕捞,到今天也没逮着这货。
“我今天去了他家一趟。邢玉萍还住在那里。慢性病,卧床不起了,神智也不清楚,基本无法交流,全靠社区照顾。
“这些年,不曾有邢幺的半点消息,他也没回来看望过他妈一次。
“社区的人说,他多半死外头了,否则的话,怎么可能这么狠心。”
然而邢幺就是这么狠心。
常廷回想起见到邢玉萍时的情形。
简陋的屋子,病榻上形容枯槁、目光呆滞的女人,沉沉的,死亡挨在门口似的腐败气息。
再联想到对于邢幺已知的信息,他平时定然过着优越的生活。
把养育过他的母亲毫不留情地丢弃在那破败的地方,十年不闻不问,任她一个人在贫病交加中走向死亡。
压抑的不适感翻涌在胸口,常廷忍不住皱眉。
陈荷想起什么:“牛老板说过,邱松也在金达汽修厂干过,倒闭之后才到他那里找活儿的。金达被端的时候,邱松在哪?”
常廷赞赏地瞅一眼她的脑门:“问到重点了。果然是颗好脑子,节奏就是跟得上。”
“呐,奖品。”常廷朝陈荷丢了一颗薄荷糖。
陈荷无语地接住。
常廷往自己嘴里也丢了一颗糖:“没错,邱松也是金达汽修厂的员工。但是警方端窝子的时候,他不在其中。据其他人说,邱松逃了。”
邱松初来岚周,应该是想找份正经工作的,不小心上了贼船。
金达那种地方,进去容易出来难。
据常廷走访过的“老员工”说,邱松很聪明,学什么都一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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