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如你所愿
虞弦端着那碗温热的雪梨汤,指尖用力到微微泛白,指节抵着冰凉的青玉碗壁,试图压下那股从心底泛上来的凉气。
寝殿的门在他面前无声地滑开一条缝,裏面光线柔和,是几颗嵌在墙壁上的夜明珠发出的冷光。
凌清寒没有像往常一样在蒲团上打坐。他随意地坐在窗边的矮榻上,手裏握着一卷书,墨发未束,随意地披散在肩头,衬得那身素白寝衣越发清冷。
听见门响,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虞弦手中的碗上,又缓缓移到他脸上。
“何事?”
声音是一贯的清冽,听不出情绪。
虞弦端着碗,一步步走过去,脚下软底布鞋踩在地板上,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停在矮榻前几步远的地方,努力牵起一个自然的、带着点讨好意味的笑容:“师尊,弟子见您近来为宗门事务劳神,特意炖了点雪梨汤,给您润润喉。”
他双手将碗往前递了递,青玉碗裏,清亮的汤水微微晃动,映着夜明珠的光。
凌清寒的目光在碗裏停留了一瞬,那清甜的气息丝丝缕缕飘散在空气裏。
他没说什麽,只是将手中的书卷放在一旁矮几上,伸手接过了碗。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虞弦的手指,微凉。
碗沿凑到唇边。凌清寒垂着眼睫,就着碗,安静地喝了一口。喉结几不可察地滑动了一下。
虞弦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紫眸紧紧盯着师尊的动作,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看到那形状优美的薄唇沾上了一点汤水的润泽,看到师尊平静地咽了下去。又一口。碗裏的汤下去了小半。
成了!一股隐秘的狂喜还没来得及涌上来,就被更深的忐忑压了下去。他攥紧了袖口裏的手指,指甲掐进掌心。
凌清寒放下碗,碗底轻轻磕在矮几上,发出轻微的一声脆响。
他抬起眼,目光重新落在虞弦脸上。那眼神,似乎比刚才深了一些,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审视。
“有心了。”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喜怒。
虞弦刚想挤出个“师尊喜欢就好”的笑容,就见凌清寒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点细微的变化,像冰湖裂开的一道缝隙。
随即,一股极其隐晦、却又带着灼人温度的气息,从凌清寒身上逸散出来,瞬间打破了寝殿內原本清冷平和的气场。
凌清寒搭在矮几边缘的手指,倏然收紧。指骨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猛地抬眼看向虞弦,那双总是淡漠如冰封雪原的眼眸深处,此刻像是被投入了烧红的炭,骤然燃起两簇幽暗的火苗,带着难以置信的锐利和一丝….....被冒犯的薄怒?
“你在汤裏......”他的声音低沉下去,不再是清泉击石,而是压抑着某种翻腾暗流的寒潭,“加了什麽?”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
轰!虞弦脑子裏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被发现了!这麽快!恐惧瞬间攫住了他,手脚冰凉,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他看着师尊眼中那陌生的、几乎要将他洞穿的火光,看着那张骤然绷紧、线条冷硬如刀刻的俊脸,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膝盖骨砸在地面的闷响,在死寂的寝殿裏格外清晰。
“师尊!”虞弦的声音带着哭腔,是吓的,也是急的,更是破釜沉舟的绝望,“我.....我错了!弟子…...弟子是鬼迷心窍!”
他不敢抬头,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像一片寒风中的叶子,“我...我想要师尊!求你......帮帮我!”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呜咽着喊出来的。他豁出去了,紧闭着眼,等待着雷霆震怒,等待着冰冷的责罚,甚至更可怕的后果。
时间仿佛凝固了。
预想中的怒斥没有来,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虞弦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还有师尊那变得沉重、灼热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就在头顶上方。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一声极轻、极沉,仿佛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的嘆息,在头顶响起。
“起来。”
不是命令,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了然?
虞弦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中,看到凌清寒依旧坐在那裏,周身那股凛冽的怒意似乎消散了一些,但眼中的暗火却燃烧得更烈,几乎要将那层冰封彻底融化。
那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身上,复杂得让虞弦心头发颤。
凌清寒朝他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此刻却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微颤,指尖似乎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既然选了这条路,”凌清寒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在滚烫的沙砾上碾过,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平静,“就没有后悔药。”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锁住虞弦因泪水和恐惧而显得格外脆弱的紫眸,“过来。”
那两个字,像是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虞弦心中恐惧的闸门,却又同时释放出另一种滚烫的、孤注一掷的勇气。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膝盖还在发软,踉跄着扑向那只伸向自己的手。
指尖相触的剎那,一股强大的、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将他拽了过去!虞弦惊呼一声,整个人撞进一个滚烫的怀抱裏!
清冽的寒香被一种陌生而霸道的气息彻底覆盖、点燃!那是属于凌清寒的,此刻却充满了侵略性和占有欲的气息。
虞弦的脸颊贴上师尊温热的颈侧皮肤,隔着薄薄的寝衣,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胸膛下剧烈的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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