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仇
车很快在市区內唯一的五星级酒店大堂前的泊车处停稳。
周悯转回头看向似乎睡熟了的人,想把周绮亭叫醒,却见她紧闭着眼,眉心蹙起,脸颊上泛着点不自然的红。
周悯发觉不对劲,手背贴上她的额头,果然正发烫。
她心下一紧,转头对司机说道:“麻烦改送我们去……”
额间的凉意将周绮亭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唤回,她出声打断了周悯让司机改道的话。
“我不想去医院……到这裏就好,你回去吧。”说着坐直身,解开安全带,想要开门下车。
周悯伸手帮她把外套拢好,不放心地问道:“你酒店的房间裏有准备药品吗?”
见周绮亭沉默,周悯知道她或许是不确定随行人员有没有准备,又说:“助理应该会帮你准备吧,要不要先问一下?”
周绮亭边推开车门,边微微颔首当作是应答,落在周悯眼裏,有些敷衍的意味。
说着只送到楼下,但周悯最终还是放心不下看起来无精打采的人,一路跟着周绮亭来到了酒店上层的套房裏。
这家酒店已经是这座小城最好的了,套房內的陈设几乎处处都镂着繁复的纹饰,是流于表面的奢华。
简言之,是暴发户审美。
可周悯却发现,卧房床上铺用的丝质面料四件套简洁大气,有些眼熟,与整体环境不太融洽。
看样子是有人专门更换过,倒也合理。周悯视线避开正在换衣服的周绮亭,确认道:“你的助理在哪裏?你让她买药了吗?”
周绮亭披上睡袍,腰间的系带松垮地系着,语气散漫地回道:“这边安顿好以后,我给她放了几天假。”
上来的途中也没有发现保镖的身影,难道她是自己一个人住?周悯眉头渐渐拧起。
周悯又想起她让自己送她回酒店时说的“我没有带保镖过来”,当时周悯还以为她指的是没有带保镖去住所埋伏自己,现在看来,她目前很有可能真是孤身一人待在这座城市。
简直是胡闹。
万一再遇上胆大包天的歹徒想绑架她该怎麽办?
前歹徒周悯此刻正深深地为大小姐的安全问题感到焦心。
周绮亭掀开被子,带着一身倦意坐进床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在床头。
她的目光随后落在不远处静静站立的周悯身上,眼神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却说:“你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周绮亭,”周悯轻嘆一口气,无奈地确认道,“生病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事到如今,周悯怎麽还会不明白,从自己再见到周绮亭,甚至更早,从周绮亭来到这座小城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踏进了她的圈套之中。
而这个圈套的高明之处在于,收网的人不是周绮亭,而是周悯自己。
如果周悯的心再硬一点,如果周悯这三年对周绮亭的感情淡了些,事情的走向都不可能如周绮亭的愿。
闻言,周绮亭微挑眉梢,似乎是有些惊讶于周悯的猜测,无辜道:“如果我说这是意外,你信吗?”
周绮亭来到这裏,原本是打算在见完周悯后先去处理別的事情,突然生病确实是在意料之外。
不过,在感到不适的那时起,周绮亭就顺势而为,打算利用这一意外增加挽回周悯的几率。
听到周绮亭又用问句回答自己的问题,周悯有些琢磨不透她此刻的想法,也没说信不信,气鼓鼓地快步走到门边,一声不吭地拉开门往外走。
周绮亭也不着急,就着现在的姿势,靠在床头闭目休息,耐心等待着。
果然,没过多久,门外就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周悯气喘吁吁地推开门,心甘情愿地回到了圈套之中。
叫客房服务或是外卖都太慢,周悯亲自跑去附近的药店买来了体温计和药。
周悯来到床边,把体温计甩好再递给周绮亭。
“量一下,要知道具体体温才知道适合吃哪种药。”
看到周悯冷着脸关心自己的模样,周绮亭忍不住起了些逗弄的心思,量体温的同时,垂眸作回忆状:“是吗……我记得我之前有一次没量过体温就直接吃药了。”
周悯喉头一哽,原本生气的状态瞬间变得有些窘迫。
她当然知道周绮亭指的是哪一次,也知道周绮亭故意说出来就是为了戏弄她。
真记仇。
想起之前每次欺负周绮亭后都会被加倍欺负回来,为降低自己再次被抓回去的风险,周悯非常识相地转移了话题:“我让餐厅准备了粥,你待会先吃一点垫垫胃再吃药。”
周绮亭看着她的眼睛,反问道:“那你呢?”
周悯移开视线,承诺道:“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我是说,”周绮亭抬手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那你打算怎麽照顾自己呢?”
“你累不累?饿不饿?”
周悯显然没有料想到周绮亭会这麽说,也确实没有想过该怎麽照顾自己,一时怔然。
饥饿,疲惫,甚至寒冷,这些都只是她过去生活所经歷的常态,忍忍就能过去,她早就习以为常,可此刻一被提起,竟也变得有些难以忽视。
突如其来的座机铃声将周悯从愣神中惊醒,她皱了皱发酸的鼻子,没有接过周绮亭的话头,轻轻放开周绮亭的手,走过去接起了电话,然后径直走到门边,拉开门走去外间,回来时手裏拿着托盘。
周悯把托盘上的热粥和热水放在床边的矮柜上,去到房间裏的沙发上坐下,別过脸看向一旁,一言不发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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