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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过了周悯,没有再为难她。
这算什麽?明目张胆地告诉別人周悯是靠关系进来的吗?而且关系还很牢靠,会挡酒的那种。
周悯自认为凭着自己当初的那份简歷和作品集,想获得这份工作,不说是十拿九稳,成功率也不算低。
虽说工作经歷大都是编纂的,但她也是踏踏实实地下了许多功夫去学习,就算是后续工作上有超出自己能力的部分,她也能花钱找人完成。
现在好了,和周绮亭扯上关系,以后多的是用钱无法偿还的事。
这下她又不得不欠周绮亭些什麽了,往后还怎麽心安理得地和周绮亭一起死?
周悯有些懊恼。
她明明已经计算好了,她人生头十年的生存得益于周氏的资助,那她后来救下周绮亭,也算是还上了。
周绮亭承诺的事情没有做到,只是小孩子间一个承诺而已,即使失信的后果惨重,也罪不至死。
但周悯仍然决定和周绮亭同归于尽。
一命偿一命,很公平吧?
那现在这又算什麽?
周悯一口把玻璃杯裏的果汁饮尽,抄起桌上的白兰地给自己满上,又一口饮尽。
太慢了,直接对瓶吹吧。
在周悯提着瓶颈的时候,身旁的周绮亭察觉到了她的闷闷不乐,再一次按住她的手。
这次的掌心是暖的,烫得周悯把手缩了回去。
周绮亭俯身靠近周悯的耳侧,用沁甜的嗓音在她耳边低声道歉:“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了,我以为你不会喝酒,所以理所当然地以为你不爱喝酒。”
言语间,垂落的发丝刮擦过周悯的耳廓,那点凉意于酒后发烫的身体而言,无疑是很大的刺激。
周悯连忙坐直了身子,向右边挪了挪,远离身旁这个女人。
嘁,不会喝又不是不能喝。
酒精再一次让周悯失去了表情管理,她深吸一口气,腮帮微鼓,忿忿地在心裏说着周绮亭的坏话。
耳边一声轻笑,更是犹如火星般点燃了周悯的不满,她愤然转头,恶狠狠地瞪了周绮亭一眼。
落在周绮亭的眼裏就是,酒后的周悯面若桃花的样子好可爱,气鼓鼓的样子好可爱,皱眉看向自己的样子也好可爱。
“想圈养她。”
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回味过来的周绮亭难免心惊。
她开始反思,是不是过去鼎铛玉石的生活,对自己造成的影响其实一直都在?只不过是被有意识地掩藏了起来。
对支配的渴望,是权力带来的副作用。
周绮亭自以为牢牢地掌控着欲望的笼头,她知道,一旦松手,自己就会变回那个翻手为云的周家大小姐。
自出生以来就有的身份,又怎麽能轻易摒弃?
滥用权力的欲望受困于囚笼,任何过火的念头都会是那把释放灾厄的钥匙。
周绮亭没有移开视线,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将周悯的所有神态尽收眼底,最后还是周悯先泄气,扭过头不再理会她。
再等等吧,等到周绮亭解开谜题答案的那天,兴许她和周悯之间,就和以往与她人的关系那样,逐渐乏味,直到无趣。
这不是她第一次动心,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周绮亭收回目光,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堪堪压下首次萌生的、有关于“圈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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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思颖先前说随便续摊,聚餐结束后,众人却极有眼力见地找借口——
有说要回家遛狗的,有说妈妈煲了汤要回家趁热喝的,还有说家裏种的昙花今晚会开,要赶着回去看的。
周悯嘆为观止,不顾那位植物爱好者同事的僵滞神色,当场扫码加上了她的好友。
不为別的,只为看一眼对方家裏四月份开花的反季节昙花。
很快,周悯手机收到了一张“求放过”的表情包,心裏终于痛快了点。
众人早已陆续离去,空旷的街道只剩下周绮亭和周悯两人。
周绮亭看着周悯捧着手机畅意地笑,脸上明晃晃地流露出“得逞”的神态,心裏有关她的形象又添上了几分可爱。
好像小动物。周绮亭眯着眼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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