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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快来！”沈屿招呼闻煦蹲到自己身边，顺手揭开面前的一个长方体灰色玻璃罩。

    闻煦瞳孔一颤。

    玻璃罩下面是一个石头垒的小城堡，看成色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总体还保持得完好无损。

    闻煦嘴唇动了动，转头问张楠：“这怎麽回事？”

    小城堡是他当年离开前跟沈屿一块儿做的，他当时很满意这个作品，但毕竟是石头，挪动起来不方便，最后他还是把它留在了学校花园裏。

    但那已经是12年前的事了。

    这期间不知道有多少学生进进出出这裏，没道理还能保存着。

    张楠：“沈总关照这块地方要留着，周一到周五这裏都是用东西拦起来的，对学生我们都说这块地方接了高压电，不许他们靠近。”

    “……”闻煦看了看旁边津津有味玩石头城堡的沈屿。沈屿脸上带着笑，不是平常那种浅笑辄止，嘴角看着快咧到太阳xue了，眼睛也亮亮的。

    闻煦已经不记得上一次看到沈屿笑得这麽高兴是什麽时候了。

    “……我走之后，他过得怎麽样。”闻煦轻声问张楠，“还有人欺负他吗？”

    张楠一笑：“你走之前不是给我们全班同学还有老师校长都发了红包小零食，让我们关照沈屿吗？”

    闻煦唔了声，想起自己那天除了班上同学外，还一个办公室一个办公室敲过去，给他们年级每个老师一人发了十块钱红包跟一袋子巧克力：“我要走啦，小屿是我最好的朋友，拜托你们一定好好照顾他！有什麽好玩的都要带着他哦！”

    “后来就没人欺负他了……”张楠说着话匣子就开了，说到闻煦走后，感觉沈屿很少笑，也不再参加集体活动，每天就是学习，有时候会看他一个人坐在小花园裏发一中午的呆，他很喜欢撸花园裏闻煦以前很喜欢撸的一只小黑猫，甚至毕业后还会特意来看它，一直到猫猫去世。

    又说机缘巧合，她后来跟沈屿上了同一所高中。高中那几年，沈屿变得比小时候更孤僻。当时沈父已经逐渐发现这个私生子的才华，开始给他布置海量的学习任务，同时又不许沈屿把学校课业落下，听到沈屿在这期间还花大量时间学习计算机知识，闻煦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跟我说他初高中都没什麽压力，计算机都是闲的时候学的……”

    “哪儿啊。”张楠摇头，“他高三那阵都把自己累进医院好几次了。”

    闻煦一愣。

    张楠：“我那会儿还特別不理解，有次终于鼓起勇气问他了。他没说话，就看了看手机。”

    “手机？”

    “恩，那会儿好像是你第一次在M国计算机领域崭露头角的时候。”

    闻煦心裏一颤。

    “我当时还以为是你们男生之间的胜负欲呢。后来听说你们订婚了……”张楠笑道，“然后就觉得，他当时想的大概是，如果不拼命，又要怎麽让喜欢的人看见自己呢。”

    寒冬腊月，冷风呼啸，闻煦感觉自己心烧得滚烫。

    “哥哥！”

    闻煦转头，肩膀上突然被扔了颗小雪球。

    闻煦怔了下，眼看沈屿笑着又去捡雪，大叫了声偷袭，随后也开始哗哗哗地滚雪球。

    你来我往十几个回合，一直玩到身上冒汗，沈屿走近闻煦，用拇指替他抹掉脸上的雪水。

    抹着抹着，沈屿突然笑道：“哥哥，你好可爱。”

    “……”感觉到旁边张楠八卦的视线，闻煦刚要找回场子，手机突然响了。

    闻煦下意识去摸，然后就看到沈屿的眉眼垂了下来。

    “……我买的新模型到啦。”闻煦拉拉沈屿的手，“我去门卫室拿一下，你先跟老师进去，等会儿我拿了回教室，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沈屿：“我跟哥哥一起去。”

    “……”闻煦凑近沈屿，煞有其事地示意了下旁边的张楠，小声道，“是不好被老师发现的成人模型，我去拿，你帮我稳住老师好不好？”

    沈屿微顿了下，也小声：“那哥哥亲我一下。”

    “……”

    眼看沈屿眉眼又拉下来，闻煦凑上去飞快地亲了下他的侧脸。

    沈屿：“要亲嘴。”

    闻煦红着脸，又飞快在沈屿唇上啄了下。

    沈屿又回啄了下：“哥哥快点回来哦，我一个人会寂寞的。”

    电话是昨晚那个高管打来的，聊工作时，闻煦脑子裏时不时冒出对方昨晚说的话——要是沈总天天在集团就好了。

    他之前一直觉得沈屿以前是为了满足他的大男子主义心理和自尊才会老贴着他说那些话。还担心他们距离太近，时间久了，沈屿会感到厌烦。

    但，如果就像医生说的，沈屿现在的反应是最原始的，那或许事实跟他想得截然相反。

    一个在商业场上杀伐决断，手握那麽多家巨头公司的男人，会因为他不在身边，患得患失到那种地步。

    ……难以置信。

    但好像，又真是那麽回事。

    打完电话，闻煦去门卫室要了个硬纸盒，然后在花园裏捡了点树枝放进盒子裏，打算骗沈屿说是他买的树脂模型。

    一直走到他们以前的教室，张楠突然神色慌张冲出来：“不好了闻煦！我刚去给沈屿倒热水，回来发现他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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