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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毯上，神情肃穆地洗牌：

    “伟大的塔罗之神啊，请告诉我，是哪个杀千刀的在背后害朕？”

    “是不是那个抢我封面的对家小生？还是那个嫉妒我美貌的同剧组女二？”

    “给我指示，我这就去画个圈圈诅咒他！”

    司衍终于忍无可忍，走过去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起来。

    没收了那副花裏胡哨的塔罗牌：

    “再搞这些歪门邪道，我就把你和这些牌一起丢进垃圾桶。”

    最让司衍无语的是，连吃饭时间都不得安寧。

    看着桌上米其林三星主厨上门烹制的精致菜肴，郑北陌拿着银筷子。

    手抖得像帕金森，泫然欲泣：

    “司老师，这……这会不会是我们的散伙饭了？”

    “吃完这顿，您是不是就要把我连同我那十几双‘传家宝’鞋一起打包扔出去了？这鲍鱼……是最后的晚餐吗？”

    司衍额角青筋欢快地跳起了踢踏舞，他夹起一块龙虾肉直接塞进郑北陌还在叭叭的小嘴裏：

    “闭嘴，吃饭。再多说一个字，这盘子就是你的‘断头台’。”

    被美味食物堵住嘴的郑北陌暂时消停了，但那双大眼睛还是水汪汪、可怜巴巴地望着司衍。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刚才硬挤出来的泪珠，活像一只被雨淋湿无家可归的狗狗。

    司衍看着他这副惨兮兮又有点好笑的样子，心裏那点无奈也化成了更深的怜惜。

    他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郑北陌：“郑北陌，你看着我。”

    郑北陌努力嚼着嘴裏的龙虾，含糊道：

    “唔……看着呢，司老师您真下饭。”

    “我司衍说过的话，从不食言。我说会解决，就一定能解决。”

    “我说你是清白的，你就一定是清白的。”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强大自信，“你信不信我？”

    郑北陌看着司衍深邃如古井、却又燃烧着篤定火焰的眼眸。

    那颗在油锅裏反复煎炸的心，奇跡般地又被捞了起来。

    他用力咽下口中鲜美弹牙的龙虾肉，重重点头，差点把脖子点断：

    “信！我信！司老师您就是我的奥特曼！我的超人！我的齐天大圣！”

    “信就好好吃饭，乖乖睡觉。天塌下来，我先顶着。”

    司衍又给他舀了一碗汤，

    “你再这副魂不守舍、戏精附体的样子，我就真要考虑把你的宝贝鞋墙改成储物间了。”

    一提到鞋墙，郑北陌立刻精神百倍，护食般张开手臂。

    做出一个拥抱整个公寓的姿势：

    “不行！鞋墙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它们是我的命根子！是司老师您爱的见证！（虽然是用钱堆的）”

    司衍：“……”

    重点永远跑偏是吧？

    晚上，郑北陌抱着印有司衍Q版头像的定制枕头（他自己偷偷买的）。

    可怜兮兮地站在司衍卧室门口，脚趾紧张地抠着地毯：

    “司老师……我……我申请政治避难……我一个人睡害怕……总觉得一闭眼”

    “网上那些键盘侠就会顺着网线爬过来，在我床头开批判大会……”

    司衍刚洗完澡，穿着睡袍，头发还滴着水，看着他这副怂包样，嘆了口气。

    最终还是侧身让开了门：

    “进来。约法三章，第一，不准打呼嚕；第二，不准抢被子；第三，不准流口水。”

    “知道啦知道啦，现在知道嫌弃我了，以前也不见你嫌弃我啊，”

    郑北陌一直小嘴叭叭的，说个没完。

    司衍抬眸看向他。

    “嗯？”

    郑北陌如蒙大赦，瞬间窜上床，把自己裹进带着司衍清冽气息的被子裏。

    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司衍擦头发、关灯、躺下。

    “没事，我要休息了”

    心裏想的却是，“狗东西，嫌弃我，下次不给你上老子的床”

    黑暗中，他感觉到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和传来的温热体温。

    那些可怕的幻觉和焦虑似乎真的被驱散了不少。

    他悄悄往司衍那边挪了挪，再挪了挪，直到几乎贴到对方手臂，才小声说：

    “司老师，您真好……等我以后沉冤得雪，成了国际巨星，我一定给您捐一座庙！天天给您烧高香！”

    司衍在黑暗中无声地勾了勾嘴角：“不用捐庙。”

    “那您要什麽？”

    “现在，立刻，睡觉。”

    郑北陌终于老实了，乖乖闭上眼睛。

    也许是真的身心俱疲，也许是因为司衍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安全感。

    他居然很快就睡着了，并且……打起了节奏均匀、声音不大但存在感极强的小呼嚕。

    司衍在黑暗中睁开眼，借着窗帘缝隙透进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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