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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感情也会变,渴望也会变,占有……
    也会变。
    像一根刚从地面冒出来的藤,起初无人在意,但最终还是像雨林裏疯长的植物一般在无声无息中沉默着长成了铺天盖地不可控的欲望。
    再想要阻止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长大了我也是你哥。”
    陈乱抬手在江翎的头盔上敲了一下,转身走了。
    后者看着陈乱的影子沉默了半晌,终于半是嗤笑半是自嘲地轻嗤了一声:“他到底要抱着这个身份死不撒手到什麽时候。”
    已经打破了的界限,真的能拼凑着粘好当作什麽都没发生过吗?
    江浔没有说话,沉默地垂着眼。
    他们好像并不能说是朋友,那样不太贴切,但也不是真正有血缘关系所以此生注定无法斩断关联的亲人,更不是爱人。
    他们什麽都不是。
    但又想什麽都是。
    这场雪连着下了两三天,半个城市都披上了一身略显臃肿的素白,显出一种铅灰色的冷肃与沉寂。
    又轮到a2班的实操课,陈乱依旧早早就到了机房。
    没见江浔。
    江翎把手裏的签到表递给陈乱:“a2班,应到30人,实到29人。”
    “你哥呢?”陈乱捏着签到表,轻轻蹙了下眉。
    江浔除了之前那次易感期,从来没有缺勤过哪怕一天。
    “病了,请了假在寝室休息。”
    “?”
    但眼看要上课,陈乱只得压住悬起来的心脏先让江翎回机舱裏去准备训练。
    等到学生们都散了,去赶下一节的污染区生物学理论课,陈乱才走到机房外的走廊上看着窗外的大雪拨通了江浔的电话。
    一次、
    两次、
    三次。
    无人接听。
    陈乱拧起眉。
    机房大楼的门开合之间潮冷的寒意卷着风雪灌进来,陈乱的身影慢慢淹没在一片飞舞的绒白裏。
    等他踩着一层层泥浆与新雪混成的冰渣子抵达寝室楼,身体都快冻透了。
    口腔裏呼出的白气在进入温暖的大厅时消散掉了,陈乱搓着微红的手指尖按电梯上楼,抵达了1101号寝室。
    房间门虚虚地半掩着,裏面拉着窗帘,没开灯。
    黑沉沉一片。
    陈乱站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浮雪,轻轻推门。
    靠左边的铺位上被子隆起来一个柔软的弧度,空间裏响着细小的呼吸声。
    外面呼啸的飞雪被关严的窗户拦在外面,灰冷的光从两片窗帘之间的缝隙透过来一线。
    陈乱反手合上门,屋子裏的黑暗和沉沉的暖意便包裹上来。
    像闯进了一个温热的、密不透风的茧。
    陈乱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借着窗帘缝儿透进来的微光俯身看去。
    江浔侧躺着面向墙壁蜷缩着,大半张脸都埋进了柔软的枕头和被子裏,只露出轻轻蹙起的眉眼,眼尾烧着些生理性的湿润和灼红。
    呼吸声并不平稳,偶尔还夹着一两声压抑的、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的闷咳。
    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江浔?”
    陈乱放低了声音,抬手准备用手背碰一下江浔的额头,又想起来自己的手这个时候还是冷的,于是又收了回去。
    似乎是衣料摩擦的声音吵醒了他,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
    黑暗中显得有些失焦的琥珀色眼睛带着些湿漉漉的水汽和迷茫,好一会儿才聚焦到陈乱脸上。
    干裂起皮的苍白唇瓣微微开合:“……哥哥。”
    嗓音带着一种砂纸磨过似的干涩和嘶哑,完全失了往日的清淡冷感。
    “……你怎麽来了。”
    江浔揉着眼睛,慢慢撑着胳膊想爬起来,手臂却明显脱力地晃了一下。
    陈乱下意识地伸手扶住,揽着江浔的肩膀坐在床沿,让江浔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压不住的咳嗽从江浔的喉咙裏接连挤出来,带着微弱的气声。
    他不得不将手拢成拳头虚握住抵在唇畔,弯下腰,肩膀随着强行压着的咳嗽微微颤动起来。
    背上有一只手落下来轻轻拍着给他顺着气。
    江浔咳完了顺势靠进了陈乱怀裏,半闭着眼,滚烫的额头蹭着陈乱还带着些许凉意的下巴。
    桌边放着一只额温枪。
    陈乱探手过去拿到手裏。
    滴——
    39度。
    没好气的嗓音从头顶落下来:“我不来你是打算把自己烧成焦糖饼干打包卖掉?”
    “吃药没?”陈乱蹙着眉把额温枪放下,用已经开始慢慢回暖的手背贴了一下江浔的额头。
    好烫。
    落在江浔额头上的那只手被握住了,手心裏钻进来柔软而滚烫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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