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留下了
马车在路上摇摇晃晃两日,最终停在了一户农家小院前。
夕阳的余晖照着院裏的土坯房,给简陋的房屋镀上了一层暖金色,此时正是做饭的时辰,袅袅炊烟从屋顶升起,缓缓融入天际。
这一路颠簸不停,并没有让谢槿欢清醒过来,腿上的伤隐隐作痛,即使是在昏迷中也紧蹙着眉头,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痛苦的呓语。
许砚一直观察着他那条受伤的腿,听到不舒服的声音,就用帮他把左脚的姿势调整一下。
马车一停稳,许玉率先下了车,推开院门快步走了进去。
“爹~娘~我们回来了!”
许砚准备抱着人离开,车夫拽着他不放,说是弄脏了车厢要清洗,又说本来马车到镇上他们就该下车,多跑了这麽一趟要格外给钱。
“要多少?”
车夫抬了抬下巴:“八十文!”
许砚不想跟他多作纠缠,付了钱抱着昏睡不醒的谢槿欢进了院子。
许玉的喊声惊动了屋裏的人。
一个身材异常魁梧膀大腰圆的中年汉子闻声从灶房探出身来。
汉子脸上横着一道淡淡的旧疤,面相有些凶,皮肤黝黑泛着油光,正是许砚和许玉的父亲许敬山。
他原本正在磨他那把用了多年的杀猪刀,听到儿子们回来的声音,刀也不磨了,语气松快了几分:“可算是回来了。”
不过,他脸上的笑容还未展开,眼神就瞥见了许砚怀裏抱着的人,他走近一瞧,倒吸一口冷气,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更加溜圆。
“哎哟我的娘咧,砚儿~你这是抱了个啥回来?”
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震得院子裏的鸡都扑棱了几下翅膀。
他话音刚落,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也快步从堂屋出来,手裏还拿着个没纳完的鞋底。
看到眼前景象,她也是“哎呀”一声惊呼,手裏的鞋底都差点掉到地上,脸上写满了震惊。
“这…这是谁家的娃?咋伤成这样?”
她快速瞅了眼院外的路,又低声说道:“快,快进屋裏说!”
许砚抱着人往院裏走,走到一半脚下一拐,先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床上,小哥儿无知无觉,只在接触到床铺时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沈秀梅前脚刚追进屋裏,后脚许老爹也跟了进来,他皱着眉,那凶悍的面相配上审视的目光,若是谢槿欢醒着,怕是要被吓一跳。
夫妻俩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咋回事?这娃哪来的?腿咋断了?”
许玉连忙抢着解释,语速飞快:“爹,娘, 他是我们在县裏回来的路上捡到的,当时人昏迷不醒,我和哥也不能见死不救,就赶紧把他送到了医馆。
医馆的大夫说骨头错位了,不赶紧正骨腿就得废掉,他人一直昏迷不醒着,我们也没办法把他扔那裏不管,就……就带回来了……”
“捡的?”
许老爹听完,眉头拧得更紧了,他看看床上气息奄奄的少年,又看看自家大儿子,瓮声瓮气地说:“砚子,这捡个大活人回来就算了,还是个哥儿,这传出去像啥话?”
他话虽这麽说,语气裏倒没有太多责备,更多是震惊和一种“这事儿咋整”的烦恼。
许母沈秀梅用手背轻轻贴了贴谢槿欢的额头,见已经退烧了,松了口气。
又看了看那条被木板固定的腿,也有些犯愁:“他爹,你看这孩子伤成这样,人事不省的,咱能不管吗?总不能真丢回沟裏喂野狗吧?”
许老爹被婆娘这麽一说,觉得是这麽个理,凶悍的面相也软化了些,“管是得管!咱老许家还能见死不救不成?可…可这…”
他指着谢槿欢,“这娃来歷不明,还是个哥儿,住咱家半个月……这村裏那帮老娘们有多嘴碎你又不是不知道,砚子可还没娶亲呢!”
沈秀梅没那麽多顾忌:“怕啥?我沈秀梅还怕那几个碎嘴婆子不成?谁敢乱嚼舌根子,我就堵她家屋门口骂上三天三夜!”
许老爹显然是见识过婆娘的威力,挠挠头,老老实实闭嘴了。
许砚将谢槿欢安置好,沉声道:“爹,娘,我知道你们在顾忌什麽。”
他把人领回家之前,也考虑过这些。“当时情况紧急,他又一直昏迷不醒,大夫说他的伤和热拖不得,离了人照顾不行,我总不能把他扔大街上。”
他顿了顿,看向父亲那张凶巴巴却透着实在的脸。
“至于闲话,他养伤期间我会尽量避嫌,这间屋子暂时给他住着,我睡许玉那裏。至于他的那份吃食,我会负责,明儿就和您一起去出摊。”
许老爹看着儿子坦荡的眼神,又看看床上那可怜巴巴的小哥儿,无奈地“唉”了一声。
“行了行了~人都让你抱回来了,还能扔出去不成?既然救都救了,那就救到底!”
说完转向沈秀梅,“孩他娘,你看着拾掇,我去灶上看看,今儿那副猪大骨正好炖上,等给这娃醒了,给他补补身子!”
说完,也不等回应,就风风火火地转身,魁梧的身影带着一股劲儿朝灶房走去,仿佛刚才的纠结从未有过。
“哎!好!”沈秀梅脸上露出笑容,连声应着。
既然主意已经定了,她也不再犹豫,立刻行动起来。
先是对许砚道:“砚儿,你去厨房让你爹烧一大锅热水!”
又对许玉说:“玉儿,你去娘屋裏,把柜子底下那个旧包袱拿出来,裏面有几件娘年轻时候的旧衣裳,挑件素净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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