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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了几分。
他慢条斯理地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领,神色也跟着正经起来。
“给你看点东西。”
他拿出一沓照片。
照片裏,孟韬正和一个陌生的女孩并肩走在繁华的商业街上,女孩笑得灿烂,手裏抱着一杯奶茶,而孟韬正低着头,用极其亲昵的姿势,帮她擦掉嘴角的奶盖。
姜小帅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郭城宇长指灵巧地切换到下一张。
还是他们两个。
这次是在一家首饰店,女孩正踮起脚尖,让孟韬帮她戴上一条项鏈。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份浓情蜜意。
姜小帅手裏的冰淇淋歪了一下,一滴粉色的液体落在他的手背上,冰凉黏腻,他却毫无察觉。
世界的声音仿佛在这一刻被抽空了。
他只能看见手机屏幕上,那个他无比熟悉,此刻却又无比陌生的侧脸。
他甚至能看清孟韬脸上那温柔的、纵容的微笑,和他对自己笑的时候,一模一样。
手裏的草莓冰淇淋,甜腻的香气钻进鼻腔,此刻却让他一阵反胃。
郭城宇什麽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他看着姜小帅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裏的光,一寸寸熄灭,最后变成一片死寂的灰烬。
姜小帅就那麽站着,一动不动,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塑。
那支快要融化的冰淇淋从他无力的指间滑落,“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粉色的奶油溅开,像一朵破碎的花。
“不……不可能。”
“韬韬不会背叛我的!我们明明那麽相爱……”
“我们还计划着未来……”
郭城宇怕他情绪失控会做出什麽事,就这麽一直陪着他。
姜小帅想走,想逃离,想去质问孟韬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可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漫长的死寂过后,姜小帅终于动了。
他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裏盈满了泪。
他看着郭城宇,声音像是从喉咙裏硬挤出来的,沙哑得厉害。
“绕了这麽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
姜小帅胸口剧烈地起伏,他忽然笑了一声,那笑声比哭还难听。
“看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裏,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看我现在的笑话,你很得意?”
他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郭城宇那身昂贵的丝绸衬衫,用力地将他往后推。
“滚!”
郭城宇被他推得踉跄一步,却不恼,任由姜小帅揪着自己的衣领。
“我让你滚!你听见没有!”
姜小帅像是被彻底引爆了,他用尽全身力气推搡着郭城宇,像是某种绝望的发泄。
郭城宇由着他闹,像一堵纹丝不动的墙。
他垂眸,姜小帅现在需要一个出口,他正好合适。
更何况,被心上人捶几下,也算是別样的情趣。
许久,姜小帅终于没了力气,他松开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
郭城宇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抓得满是褶皱的衣领,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参加晚宴。
“撒完气了?”
姜小帅红着眼,死死地瞪着他,不说话。
郭城宇也不催,也不劝,就那麽安静地站在他身边,像一个沉默的影子,赶也赶不走。
他看着地上那摊融化了的、粉色的狼藉,又瞥了一眼姜小帅沾上了黏腻液体的手背。
他忽然伸出手,轻轻捏住了姜小帅的手腕。
“手脏了。”
“我带你去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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