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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妖之前世回忆(1)

    又过了三日,沈怀眠去药铺拿订好的药臼——上次摔裂的那个实在没法用,掌柜的说新的药臼是青石做的,结实,还特意帮他磨了臼底,倒药粉不会漏。

    天刚放晴,空气裏还留着雨后的湿意,巷子裏的青石板缝裏长着些青苔,踩上去有点滑。

    沈怀眠走得慢,怀裏揣着碎银,指尖偶尔碰到腰间的铁片。

    快到药铺时,巷口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哭声。

    不是小孩撒娇的哭,是带着怯意的抽噎,混着点若有若无的黑气,飘在潮湿的空气裏。

    沈怀眠脚步顿了顿,往哭声的方向看,是条窄窄的死胡同,尽头堆着些旧木箱,一个穿浅绿衣裳的小姑娘缩在箱子旁,怀裏抱着个布娃娃,哭得肩膀发抖。

    奇怪的是,她周围的黑气看着凶,却没真缠上她的脚踝,反倒像层薄纱,把她圈在中间;布娃娃的脸糊成一团,看不清眉眼,布料也泛着股霉味,不像寻常小孩的玩物。沈怀眠心裏隐隐发沉,却还是走了过去,哪怕是邪祟,也不能看着它吓唬小孩。

    “小妹妹,怎麽了?”他放轻声音,尽量让语气温和。

    小姑娘抬起头,眼睛又大又亮,却没什麽神采,像蒙着层雾。她没回答,只是伸出手,指尖泛着点不正常的凉,轻轻拉住沈怀眠的衣角:“哥哥,我的娃娃脏了……你帮我捡好不好?”

    布娃娃掉在脚边,离她不过半步远,她却像不敢碰似的,只盯着沈怀眠。沈怀眠蹲下身,指尖刚触到布娃娃霉味的布料,一股刺骨的寒意就顺着指缝往骨头缝裏钻——不是雨后巷子裏的湿冷,是一百年前苍梧山战场上,裹着血腥味的魔气冷。

    沈怀眠还没来得及抽手,眼前的景象就像被揉皱的纸,猛地炸开又重新拼凑:窄巷的旧木箱、青石板上的青苔、远处的吆喝声,全变成了焦黑的断木、插在土裏的断剑,还有飘在空气裏的、化不开的血腥味。

    他站在玄清宗的山门废墟上。

    脚下的青石板被烧得裂开,缝隙裏渗着发黑的血;原本挂着“玄清宗”匾额的地方,只剩半截焦木,垂着的布条还在冒烟;不远处的练剑场,他当年和师弟们练剑的地方,此刻堆着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白布被风吹开一角,露出师弟阿澈常穿的那件蓝白弟子服,现在却被血染成了黑红色。

    “师兄。”

    身后传来个熟悉的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点血沫的黏腻。

    沈怀眠的后背瞬间僵住,指尖攥得发紧,指甲掐进掌心——这个声音,他记了三百年,是阿辙的声音。

    他慢慢转身,看见阿辙站在断剑旁,胸口插着半把魔器碎片,血顺着衣摆往下滴,滴在焦土上,晕开小小的黑圈。

    阿辙的脸很白,嘴唇却泛着青,眼睛裏还留着死前的惊恐,他伸出手,指尖带着黑气,想碰沈怀眠的袖口:“师兄,当年你为什麽不救我?我喊了你那麽多次,你怎麽不回头?”

    “我……”沈怀眠想说话,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声音。当年的画面突然涌上来:他被魔气缠上,胳膊上的伤口流着血,想往阿辙那边跑,却被魔修的锁鏈缠住脚踝;阿澈就站在不远处,被魔器刺穿胸口,喊着“师兄救我”,他却只能看着,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是你怕了吧?”阿辙的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的黑气顺着他的皮肤往血管裏钻,“你怕魔气缠上你,怕师尊怪你,所以你就看着我死,看着其他师弟死,对不对?”

    沈怀眠想甩开他的手,却发现自己动不了——脚下像被钉在了焦土上,手腕被阿澈抓得生疼,黑气钻进血管,带着熟悉的灼烧感,和当年被魔气缠上时一模一样。

    他看着阿辙的脸慢慢变得扭曲,眼睛裏的惊恐变成了怨毒:“师尊说你是玄清宗的叛徒,说你跟魔族勾结,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你就是怕了,你就是叛徒!”

    “我不是!”沈怀眠终于喊出声音,喉咙又干又疼,“当年我被魔气缠上,动不了!我不是故意不救你!”

    “骗人!”阿辙猛地推了他一把,沈怀眠往后倒,却撞进一个冰冷的怀抱——玄色的衣料,带着清寒剑的冷香,是他上一世裏,既想念又害怕的味道。

    是清夜澜。

    他穿着玄清宗宗主的长袍,头发用玉簪束着,脸上没半点表情,手裏握着清寒剑,剑刃指着沈怀眠的喉咙。剑刃的寒气逼得沈怀眠睁不开眼,他能看见清夜澜的眼睛——没有以前的温和,只有冰冷的失望,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怀眠。”清夜澜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扎在沈怀眠的心上,“你可知错?”

    这几个字,是沈怀眠一百年的噩梦。当年他被魔气缠上后,最怕的就是听到清夜澜说这句话。他想解释,想拉着清夜澜的袖子说“师尊我没有错”,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连抬头看清夜澜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我……”他张了张嘴,眼泪突然掉下来,不是因为疼,是因为委屈——一百年了,他从来没跟清夜澜说过,当年他有多害怕,有多想得到一句“我信你”。

    “错在不该跟魔族勾结,错在不该置同门于不顾,错在……”清夜澜的剑刃又往前递了半寸,离他的喉咙只剩半指远,“错在让我对你抱有期待。”

    “不是的!师尊!”沈怀眠终于抬头,眼泪模糊了视线,“我没有勾结魔族,我没有置同门于不顾!当年我被魔气缠上,我喊了你那麽多次,你为什麽不来救我?为什麽……”

    话没说完,清夜澜突然消失了。阿澈也消失了。

    周围的焦土变成了玄清宗的药房,是他当年帮清夜澜分拣灵药的地方。暖炉裏的炭火还烧着,发出“噼啪”的声响;桌上摆着他当年没画完的符纸,朱砂砚台裏的朱砂还没干;墙角的架子上,放着那个他摔裂的白瓷瓶——不是白府的那个,是他当年在玄清宗用的那个,瓶身还贴着他写的“软筋草”标签。

    “师兄,你看我画的符好不好看?”

    门口传来个稚嫩的声音,是小时候的温云尽,穿着小小的弟子服,举着张画得歪歪扭扭的符纸跑进来,脸上还沾着朱砂,“师尊说我画得不好,你帮我改改好不好?”

    沈怀眠的心脏像被什麽东西揪了一下,疼得发闷。他想走过去,想摸温云尽的头,却发现自己还是动不了——他只能看着温云尽举着符纸,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回应,慢慢低下头,小声说:“师兄是不是也觉得我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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