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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他这副不管不顾、浑身戾气要去“算账”的模样,出去吃点苦头也好。
让他碰碰壁,撞个头破血流,才能清醒些,知道这世道不是单凭意气行事,想起是谁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是谁给了他这大半年的安身之所。
反正……
沈鱼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昨夜被他攥出的红痕。
反正他们有夫妻之实。
他身无分文,又欠着她天大的恩情。
能跑到哪里去?
他迟早要回来。
给她一个解释。
少女倔强想了一会儿,抿了抿唇,干脆拢衣起身。
她打来清水,擦净身体,又抬手撤掉红绸红帐。
看着满室狼藉的喜庆,沈鱼鼻尖微酸,有点想那傻子。
第24章
◎幼稚的把戏◎
渭南镇街上。
祁渊走得不慌不忙,脑子里默默理着思绪。
刚刚路过县门时,他便想起来了,他来过此地。
他从入行伍就驻军在永岭,而渭南与永岭毗邻,从京城到永岭,渭南是必经之路。
那时他一心建功立业,做什么都惜时如金,纵使路过渭南千百回,也从未踏足这边远失落的县城里走走看看。
未曾想,命运兜转,遭人追杀时他一路狂奔,最终又倒在渭南县边。
更不曾想,如今故地重游,用的还是被当做傻子时的记忆。
脚步停在江府气派的朱漆大门前,祁渊嘴角不自觉地向下撇去,想起自己在这里做了快两个月的下人,脸色一黑。
大门虚掩着,宅内隐隐传来喧闹声。
在他记忆中,渭南县一直是个穷苦地界,因地近永岭,粮草征收最多,县内男丁多数都到军中充了壮丁,好在渭南草木繁盛,医馆药铺林立,这才让县内百姓有个倚仗的营生,不至于生活太苦。
只不过,他倒是好奇,如此穷苦的地方,怎么出了江家这么个土财主。
祁渊神色淡漠,信手一推,朱门应声而开。
庭院里仆役穿梭,搬运着瓜果酒水,显然是在准备午饭。几个仆人瞥见他,脸上掠过一丝狐疑,又看他步履从容,神色自若,对宅邸路径熟悉非常,竟无人敢上前阻拦询问,只当是哪位不常见但身份尊贵的访客。
祁渊也无所谓是否被人看见,在做下人的那两个月,虽然主要都在伙房和庑房活动,但托那个叫青杏儿的福,没少使唤他在内宅跑腿。眼下他目的明确,径直穿过前院。
不消片刻,祁渊在一栋气派书房前稍驻足。
雕梁画栋,那江家老爷目不识丁,凭借买地做生意赚了钱,如今加倍要补偿自己没有机会读书的遗憾,建下这书房供自己唯一的儿子江韶柏用,只可惜,他这娇养的儿子委实不上道,眼下,这书房里吵吵嚷嚷,可不是读书写字的动静。
祁渊立在外面听了一会儿,似乎这江韶柏刚解了禁足,他爹又出门办事尚未归来,便起了心思,正派小厮翻找银两,预备饭后溜出去寻欢作乐。
祁渊一哂,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虽他嘴上对沈鱼说是来找人算账,不过就那个蠢东西还不值得他单独跑来一趟。
祁渊声影一闪,径直走向江家老爷江吉惯常处理私密事务的厢房,推门进去。
午后时分。
江家老爷江吉刚谈妥一桩要紧生意,带着满面红光回到家中,也径直往厢房走去,要找账本记下。
厢房内,檀香袅袅。
甫一进门,江吉就察觉出不对。
早上出门还整齐的屋内此刻一片狼籍,箱笼大开,而他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人影。
那人背对着门,脊背挺拔如削,一手随意搭在扶手上,一手堪堪承下颌上,十足的闲适。
午后日头斜照,他狭长的影子便如一把锐利匕首,斜插在整个屋子中央。
“谁?!”
江吉一声惊恐断喝,下意识便喊:“来人——”
“江老爷,”椅中人缓缓转了过来,声音不高,却让江吉心头一跳,后半句生生咽下。
祁渊淡声:“久候了。”
江吉眯眼细看,只觉得面熟。可他每日接洽之人诸多,一时却想不起是哪个,强稳下声音问:“敢问阁下姓甚名谁,私闯江家所谓何事?”
“我是谁不重要。”
祁渊姿容侃侃,“来江家不过是想麻烦江老爷一桩小事。”
江吉警惕:“何事?”
祁渊修长手指一勾,抽出一卷账本,随意丢在桌子上,“兴初十七年,渭南大旱,朝廷免赋税,拨赈灾粮,命各县上报田亩损毁数目,”
他指尖轻点账册,“江家报了300亩良田旱毁。可是一眨眼,在这张土地账上,这三百亩旱毁的田地却长了百斤冬葵子,卖给卫所,为江家入账千两。”
“自此江家以此为基,买田置地,压榨佃户,如法炮制十余年,才有了如今这家业。我说的可对?”
“你血口喷人!”
江吉脸色骤变,想即刻喊人进来把这人绑起来打杀了,却在对上对方那双洞悉一切、毫无波澜的眼眸时,心猛地沉入谷底。
对方是不怕他这些的。他敢堂而皇之坐在这里,必有倚仗!
江吉无可奈何恨声道:“公子刻意等到我回来,恐怕真正想说的不是当年的这桩事。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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