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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章景暄猛然起身,手掌用力按向书案,手臂上隐隐有青筋突起,一双温润的眼睛满是漠然凌厉:
“你要我跟谁承认?我怎的不知我需要承认什么?!”
空气骤然静了下来,片刻,他强行冷静下来,嗓音是尽力克制后的冷漠:
“若她嫁给我,这是婚服,若她嫁给别人……”
他脖颈间喉结滚了滚,缓缓道:
“这便是新婚贺礼。”
宁褚听罢,嗤的一笑:“真不知该说你冷静坚忍,还是该说你懦夫。”
章景暄脸色不善,沉默不言。
宁褚道:“或许当真是我瞧错了吧。”
他抬起一双冷润漂亮的漆黑眼眸,轻声道:“你心中没有珍视喜爱之人,不懂得唯恐失去是何滋味。”
见他依旧没反应,宁褚忽然觉得没意思,放弃了劝说,反正于公于私他的差事办妥了,淡淡扔下一句:
“看起来你确实身处漩涡,命不由己。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你看着她去成亲,看着她走向你的对立面,谁都别回头。日后别再因为此事来寻我。”
宁褚略略抬手告辞,转身离开,背影消失在瞻云院院门处。
寂静的书房里,章景暄面容上的平静缓缓消失,脸色变得沉冷。
他何尝想要见到薛元音走向他的对立面?
可是从那日她失约至今,她从未想过给他一个解释,哪怕是只言片语的暗示。
章景暄不愿去说,自己等她的递信等了多久。这会将他衬得很可笑。
他是京城世家之首的继承人,未来储君最为器重的属臣,生来矜贵,钟鸣鼎食,总不能抛却身份、脸面与骄傲,主动去薛府问她要个名分,像个毫无原则的裙下臣一样倒贴上去。
难道要像一只哈巴狗一样,用之即来,挥之即去?
章景暄慢慢攥拳,克制地闭了闭眼。
祖父的侧面敲打犹在眼前,太子殿下的殷殷期盼和隐晦提点不断地在脑海里浮现。章景暄忽觉心脏细细密密地泛疼,毫无缘由,让他想不通透,或者说不愿去深想。
他双臂颤抖着,额间青筋暴起,胸膛起伏着,掌间攥住那封密信,想要尽快让自己冷静,绷紧数秒,慢慢用力,却猛然听见空中一声轻响——
密信竟被生生攥得粉碎。
第53章 狐狸木雕。
京城的天气愈发冷了,呼吸都是吐的白汽,距离冬至越来越近,冬祀快来了。
待过了冬至就离腊月不远了,京城的高门世家惯来喜欢在年底结亲,喜上加喜。
因此在等待冬祀盛典来临的这段时日,京城大街小巷都很热闹,家家户户扫除的扫除,祭祖的祭祖,说媒的说媒,孩童们走街串巷,妇眷们话家常,入冬都不觉得寒冷了,热火连天的。
薛元音被软禁在屋里,哪也去不得,除了整日望着闺房的窗子结霜,以及跟柳旻言打打太极之外,基本无事可做。
拂珠干脆搬进屋里打地铺,整日陪着她,捡着外头热闹的八卦说给她解闷:
“近日京城里串门儿的可多了,尤其是说媒的,感觉打算今年订亲的都想在年底之前定下来,尤其是章家,也在积极给嫡长公子张罗亲事,门槛都要被媒人踏破了……”
拂珠是不知晓薛元音与章景暄那些渊源的,但因为薛元音偶尔会问章景暄有没有递信进来,拂珠还以为她很感兴趣,遂将章家的事情多说了些:
“不过章家长公子倒是不怎么上心的样子,终日忙于东宫,其他时间不怎么在外面露面。”
薛元音沉默地听着。
“对了。”
拂珠忽然想起了什么,“姑娘曾说要我帮姑娘递个口信给章公子的小厮,还要递吗?”
薛元音闻言拿出书桌木屉里压着的一纸信出来,上面写的东西不多,无非就是解释了一下她被软禁的事情,以及日后不太方便再联络了。
还问了一句,他为何没来寻她,也没个解释,是太忙了吗?
薛元音盯着这封信,看着最后一句有些像求爱的问话,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痛。
当时冲动就写上去了,却犹豫要不要递出去,如今看来,这简直毫无尊严可言,于是拿笔重重地划掉了。
再读一遍,其余没有不妥,她将信折了起来,封好,递给拂珠道:
“这封信,帮我递给怀舟,一定要亲自交到怀舟手里,不能给旁人。若怀舟不收信,就帮我带句话,跟他解释一下我在软禁。你小心着些,莫要被人发现了。”
拂珠收了信,将薛元音的叮嘱牢牢记了下来,转身出门。
过了好一会,拂珠终于回来,将信搁在桌上,愧疚道:“姑娘,奴婢没递出去。”
薛元音微微拧眉,问道:“是没见到怀舟吗?”
“不是。”拂珠低声道,“门房根本不让奴婢出府。”
她说给薛元音的那些八卦,都是听门房聊的,本以为关系不错,塞个银子,出门能通融一二,没想到门房受了薛昶的嘱咐,不肯松口。
薛元音攥紧了信,沉默下来。
拂珠小心翼翼道:“只有柳公子与姑娘幽会能将姑娘带出去,不妨……”
薛元音摇了摇头:“他又不是傻子。更何况,他根本不可信。”
柳旻言对她那次借着爬山的名义去看一眼朱月宫,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再让他帮自己递信,那简直是在往薛昶脸上打巴掌,跟将证据送到薛昶的手上也没差别了。
薛元音打开信,看着自己划掉的那一行字,心里被刺痛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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