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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要进门了,想了想,问道:
“你们可听说了关外闹瘟疫的事?那些染上的,都是啥样的?”
“身上有坏疽,疵疹,一个讨饭的岭南奴隶,身上这些都黑了烂了,被人家瞅着了,告到官府了。”
“后来呢?”
“被羽林郎抓去了,不知是死是活,听说在街头和他有过相处的叫花子,都被抓走关起来了,至今也没人看着他们。”
“那些人凭啥也被关了?”
“那可是瘟疫,会过人的,要是染上了,岂不闹到关内来?”
说的妙娘将门一关,她们在外头叫也不用,都嘀咕妙娘是跟了杨六的相好,不是原配发妻。
妙娘也没心思听这些嚼舌头的话,在院里走来走去。
杨六前阵子可是出过函谷关的,贩的那些缣布,就是从关外拉进来的,听他说是岭南产的。
想到这里,她觉得身上也开始痒了,就像杨六最开始似的,也说身上莫名的痒,她撸起袖子看了,却没有疵疹。
“妙娘……妙娘……”
床上的杨六有气无力的叫唤,她无心应对,在各处箱笼翻了金银细软,都是杨六前阵子贩货得来的,收拾了包袱。
出门时撞见旺儿,他才在房里写字的,正好开门出来,她说:
“去找你阿母,别在这里了。”
说着躲了邻居,离了马坡街,不知奔向何处了,旺儿看着她走了。
“娼妇……娼妇……”
只听隔壁的房内剧烈一响,他慢慢的过去推门看了,是杨六折腾的自己摔在了地下,看见旺儿又在那里叫旺儿,要他来服侍自己,咳着说:
“你是我儿子,你要
孝敬……”
厨房的炉子上,还有妙娘走前煎的药,这会儿沸腾的扑盖了,药汁浇在火上呲呲的响声引的旺儿过去了。
直接上手烫疼了他,才知道找块抹布包着,将药倒在了碗里,端给杨六吃了。
杨六抓住他的手,哆嗦着说:
“好儿子,好儿子,你可不能走哪……”
怕没人伺候他,死在这里了,又指给他,自己藏的一份家私在哪,叫他拿了,日后给自己抓药。
这日,旺儿出门,该去抓药的,三五儿郎在街上蹴鞠,他在边上看住了,球正好落在自己这边,他捡了给人家。
那些人将球夺去,嫌弃的说:
“一脸的疙瘩,怪脏的。”
“了不得,了不得了!都说马坡街的杨六父子得了瘟病,
哎呀,他儿子就是从前在咱们桑树巷的旺儿呀,是同街的邻居发现的,这会儿已是被专管这事的羽林郎带走了,那条街都不准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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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听说这事时,正在酒肆前,拿走了金豆那二两银子,只叫伙计给她打两升的雄黄酒,还教道:
“回去就说,这个时节没啥雄黄酒卖了。”
这夫人又叫她在小姐面上扯谎,金豆心里正为难,就听见那里说开了,田氏问了:
“你可听真了,是秋姑他儿子?”
“就是的呀,多好的一个孩子。”
那小贩说。
田氏心惊肉跳的,忙将昧下的二两银子都给了酒肆伙计,叫他给打四斗的雄黄酒。
“再打十斗,不,二十斗。”
金豆正想说,没带这么多钱,五百钱一斗,再打二十斗,就得十两银子了,却见田氏拔下簪子,将左右袖子里缝死的袋口挑开了,掏出十两银子来。
这钱,正是她先前卖了码头的货物得的,一直藏到现在。
女儿一直跟她要,她或说不记得放哪了,或说掉在外头被谁捡了,问多了她就扮头疼。
因女儿说这钱不干净,不给她用,怕惯的她日后还敢偷,她则怕给了女儿,哪天真叫她那菩萨女儿施舍给哪个穷人了,那她的心可就疼死了。
如今都买了雄黄酒,起码是用在自家身上。
就这片刻工夫,接连来了不少人,都是听说了马坡街闹瘟疫,要买雄黄酒的,
“可不得了,咱们安陵邑也闹瘟疫了!给我来一斗。”
“我要两斗。”
后来的再问,伙计说没有了,这时节本也不兴饮雄黄酒的,酒肆这些都还是五月初五没卖了的陈酒。
田氏越发觉得买对了,到底她女儿有先见,回去时,见了一家布肆挤满了人,远远都能听到那伙计在叫卖:
“缣布,上好的缣布,王侯小姐穿的缣布,便宜卖了!”
那些买客,出来都怀抱一匹缣布,田氏看了他们手里的,果真是好布,颜色也鲜亮,她那二凤还不爱的什么似的,可惜没钱了,不然真该买一匹回去。
“夫人,咱们该回去了。”
金豆道,她记着季胥的话,不要跟人家扎堆的,买了东西就回,见田氏看住了,怕她进去那布肆凑热闹,因叫道。
田氏也就抬脚走了,季止看见那布肆的热闹,跑去粱饭摊上和金氏说:
“阿母,那里的缣布便宜卖,咱家也买一匹罢,自夏天来还没做一身新衣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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