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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一起回家
两人到了绣坊，张婉已经开了铺门正在洒扫，珠珠也拿着鸡毛掸子在帮着清理架子上灰尘。
见他们来了，张婉忙打招呼：“掌柜的，你们来了。”
“张娘子早。”谢槿欢含笑回礼，脚步不停往后院走。
瞿红莲早已起来，正坐在院子裏的木桌上，拿着昨日记下的名册细细看着。
见到谢槿欢来了，笑着冲他招手：“欢哥儿，你来瞧瞧。”
谢槿欢几步走到她跟前，俯身往名册上看去，“外婆，您这是？”
“昨日我瞧着有几个孩子很是不错，年纪不大但却挺沉静，手指也灵巧，是块好料子。”
瞿红莲伸手指了指名册，“你看，我都圈出来了，我与她们说好，今日未时一同过来，当面考校一番，若心性也佳，便能定下了。”
谢槿欢接过名册，仔细看着外婆娟秀的字跡和细致的备注，心中暖意融融。
“外婆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您看着办就好了！”谢槿欢眉眼弯弯的应道。
“好好好～”瞿红莲连连点头。
她都快入土的年纪了，还能有个用武之地，心裏着实高兴，拍着胸脯道：“你身子不适，以后这些琐事交给我便是！”
谢槿欢本不想外婆这般累，接她过来也只是想让她安度晚年。
但外婆对收徒的事儿颇为上心，眼裏也有了神采，看来真的是喜欢的。
“那可就麻烦外婆了！”
“麻烦什麽，这些事儿，外婆做乐意做。”
两人正说着，许砚端着一杯炒米水从灶房出来，递到谢槿欢面前。
“喝点水，会舒服些。”
谢槿欢接过来喝了一口，抬眼问他：“砚哥，今日你什麽时候去码头？”
“码头那边不急，我巳时末再去，酉时便回来接你。”
许砚刚才看见厨房裏的大缸裏水没了，便去了井边打水。
“那真好，”谢槿欢眼底浮现笑意，“往后我们就能一同回家了！”
平日裏许砚早出晚归，除了夜裏，鲜少能看见人影。
他早就盼着能多和许砚相处了。
许砚目光柔和下来，“嗯，以后都一起。”
他给水缸裏打满了水，到了时辰才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忍不住叮嘱：“外婆，学徒的事就多劳您费心照看了，欢哥儿若有什麽不适，烦请您立刻让张娘子去码头寻我。”
“好，放心吧，我记着呢！”瞿红莲摆摆手，这事儿就算许砚不说，她也肯定会好生看顾着。
欢哥儿那孩子，做事比较认真，一做起绣活来就全身心投入，常常一坐就是大半天，经常忘了时辰，如今这身子可经不起这般劳累。
许砚这才点点头，又看了夫郎一眼，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他一走，谢槿欢就去了连廊上和林水一起干活。
这段日子林水已经绣好了三面扇子，手上这个是第四面，绣的是桃花戏蝶，几条桃枝从左侧顶端斜斜垂下，细长的枝条上，开满了粉色的桃花，两只白蝶在花间翩跹追逐，活灵活现。
林水的手艺很有长进，虽然学的时间短，但已经比许乐绣得更加熟练，速度也要快上几分。
许乐也不是没有天赋，只是他的性子活泼些，多少受了影响，没有林水沉得住气。
不久后，昨日约好的几户人家，便陆续领着孩子过来了。
瞿红莲理了理衣裳，去前铺接待她们，谢槿欢并没有跟着去，把这件事全权由外婆做主。
既然外婆喜欢，那他也希望外婆能重新找回自信，找回属于自己人生的意义。
也不是完全不管，他一直坐在院子裏认真听着。
瞿红莲对以前的事儿记得很清楚，办起事来极有章法。
她并未因家境或人情而轻易点头，而是仔细询问孩子的意愿，又拿出最简单的针线和布片，让她们当场试试手感和耐心。
有的孩子显然是被父母强拉来的，觉得锦绣坊的手艺好，束脩也便宜，学成以后也能成为一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这样的孩子大多是没有天赋的，一般都会眼神躲闪，手指僵硬，瞿红莲一眼就瞧出来了。
有的孩子则跃跃欲试，眼中充满了好奇与光彩。
最终，瞿红莲初步选定了三个女孩和一个哥儿。
她们的家境都很普通，但孩子态度认真，大人眼神也很诚恳，她便都留下了。
“今日便先这样吧。”瞿红莲将记录好的名册收好，对那几家大人道，“五日后是个好日子，你们便早早过来行拜师礼吧，规矩我已经给你们详细说了，定要谨记于心。”
自古以来，手艺有三不传原则：心术不正者不传、急功近利者不传、轻慢师门者不传。
绣房拜师学艺，至少三年才可出师，七年才可成师，拜师之前需要签署契约，学徒需遵守门规戒律，未经师门允许，不可将技法擅自传授他人。
正式拜师时，需要三跪九叩之礼，奉上束脩六礼。
六礼指用肉干、芹菜、莲子、红枣、红豆、桂圆等。
学成之后，弟子可留坊做绣娘，亦可自行离去，但未经师门准许，不得另立门户，再开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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