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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行蕴说话的风格一点没变。
    放在之前,她必会因这句佻薄调笑生恼动怒,但知晓内情后,她明白他的意思是不要靠近。
    她步伐未停,数步后,已与白行蕴一同被笼在那片朦胧寒气中,漶灭为两道纤丽的虚影。
    白行蕴听到那混着虫嘶的铃音缓缓靠近,额前一粒刚刚聚成的水珠蓦地滑入他紧绷的唇线,灼烈的炽痛随之迸溅开来。
    好啊。
    她笑吟吟地答应了。
    张断续一惊,怀疑自己的耳朵被这冷气冻出了毛病。
    白行蕴默了默,轻声道,嗯,那就请张兄暂且去堂中喝杯热茶吧。
    张断续岂敢再看,闻言迅速移步离开了。
    风符坐在汤池之岸,对咫尺之距的湿裳美人道:你泡在水里还要穿衣服?
    他转过头来,拨开冷水与寒雾,仰首与风符相视:阿符不喜欢,下回便不穿了。
    那张可憎又可爱的面孔几乎贴在她的手侧,只要她稍稍抬腕,便能轻而易举地抚上他的面颊、捏住他的下颚,尽情地俯观赏玩。
    她的目色被这绮念染得暗冥不清。
    你打算嫁给我了么?
    他用一种期待与恳切的语调发问。
    风符将一只手探入寒泉,撩出淙淙水声:小雪之日泡这寒泉,白掌教当真是冰肌玉骨,好生风雅。
    阿符是不是听说了什么?白行蕴露出笑意,怎么担心起我来了?
    她镇定开口:我都已知道了。
    知道何事?
    知道你为何要娶我。
    哦,为什么呢?
    风符不答,反而问道:这几日正是你发作的时候?浸在这里有用么?
    白行蕴的笑容似是终于被寒气冻得僵住了,他微微垂目,任水汽在他眼睫上停驻一阵,再抬眼时,便有莹澈玉珠从其上滚落。
    你今日来想做什么?
    他失去伪装的声音有一种秋叶飘零、江流散涣的虚弱。
    风符蹙起眉头:伸手,让我看看。
    他宽柔地笑:原来你不想做我的妻子,而是想当我的大夫。
    她懒与他做口舌之争,伸手去抓那掩在水下的湿臂,而她碰到的仿佛不是人的肌肤,而是一块烙铁。她迅速去探他的脉搏,汹涌混乱的脉象令她失语,半晌,她才勉强挤出几个字:你怎么还活着?
    这话似乎很是难听,但她绝非出于险恶叵测的讽刺,而是出自货真价实的疑惑。
    以脉象来看,白行蕴处于走火入魔的最后一步,照理说,他早该经脉暴裂寸断而死,纵他以深厚内力相抗,这紧绷之弦也再禁不住丝毫拉扯,鱼游沸鼎,命悬一线,他何以能如此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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