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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按里渐次问道:
“金氏里?廖氏里?盛昌里?孝顺里?”
显见的,说孝顺里时这名唤昭昭的小女抬了下头。
季胥便将她抱到车上,将车进了孝顺里,一回到熟悉的地方,小女明显眼都亮了,手里的截饼吃完了也不再哭。
季胥便问一扛锄归家的农人:“老伯,这小女您可识得是哪家的?我在外头碰见,都走出乡亭外了。”
“昭昭?这是书师家的小女。”
对方辨后,一面给季胥指路,一面道,
“沿着这条大路一直走,看见一座带院落的屋舍,那便是书馆,外头你都能听见书声,门口多有停些牛车,是来接小男小女归家的翁母,那教书的杨书师家,就在那书馆隔壁。”
沿路而至,所见景观果真如是,那书馆光看外头还只道寻常,但里头传出来的朗朗书声,顿添了几分雅致,让人觉着神圣起来。
“宦学讽诵《孝经》《论》,《春秋》《尚书》律令文。
治礼掌故砥砺身,智能通达多见闻。
名显绝殊异等伦,相擢推举黑白分,迹行上究为贵人……”
季胥听出来,这里头童声整齐诵读的乃是《急就篇》,韵律朗朗上口,此时多作为蒙学教材,帮孩童识字认字。
汉代书法家诸如张芝、钟繇等都写过这书。
季胥练书法时也多有描摹,因而对《急就篇》很熟悉,这读的几句有劝学的意思,在说读书的好处。
只见外头等下学的身影里,有个女娘向她摇手招呼。
“阿耐!”
是甘家白夫人左右侍奉的丫鬟,季胥曾与其有交集,因而认出来应道。
阿耐旁边停着辆套了牛的轺车,将车的小厮与她一道来接甘王女下学的,
她笑道:“你怎么在这儿?”
听说缘故后,心惊肉跳道:
“半大点的小女,现下可不能乱跑,听说那县里丢了孩子呢,你瞧瞧这,都是来接下学的,平日没有这么多人,我们夫人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能教王女在外头离了人。”
她对此地熟,听说是书师的小女,忙给季胥指了路。
季胥谢过道:“那我就先带她过去了,免得家里着急。”
两厢别后,到了书馆隔壁的一座屋舍,只见门口栽着棵桃树,时节下洋洋洒洒抽出粉花苞。
这下无需季胥多言,车上的昭昭自己便指着那屋子道:
“昭昭家!”
扭头一朝后看,又喜出望外唤道,
“阿母!”
只见那是个荆钗布裙的妇人,垂丧着脸,拿袖子揩泪,旁边跟着的小僮满脸焦急的张望,只见他拍了拍那妇人,欣喜指了指。
妇人举目望见自家门前的景观,急着脚步而来,一把抱过车上的小女,又是急,又是气,直问她跑哪去了。
原是昭昭独自在家午睡,醒后找阿母,便越走越远,待妇人和小僮买菜回来不见人,急的各处喊叫,生怕被贼人掠走了。
这会小女失而复得,妇人的心总算落地,对季胥千恩万谢,
“恩人,这叫我如何谢,留下用晡食罢,我这就杀鸡羹饭,款待恩人。”
说罢便热络的拉季胥进屋舍,季胥道:
“夫人客气了,我不过顺路将她送回来,家中还有妹妹等候,就不多留了。”
一番推诿后,季胥便将车往回走了。
彼时隔壁书馆正值下学,小女小男们一窝蜂的涌出来,衣裳各式,大都扎着总角,随侍的书童们拎着书箧,跟一群长腿的芦菔似的,十分墩实可爱。
一眼便望出哪辆牛车是自家的,奔了过去,兴致勃勃说着今日学了什么书、写了什么字,好不热闹。
他们这些小女小男,也不过七、八岁上下,正是启蒙的年龄。
像附近乡里有的人家还算富裕,可家中祖辈或经商或务农,并无学识,没法子给孩子启蒙,便送来这处书馆读蒙学。
如今独尊儒术,继承孔子“有教无类”的思想,学生没有性别、身份的限制,甭管家中是做何营生,是男是女都可来书馆读书启蒙。
不过小男启蒙后,可以继续在孝顺里的经舍拜师,学五经之一,学有所成大概率会被荐举为官,可以相擢推举,前途无量,因而不少寒门乡绅将家中小男送来启蒙;
小女也有,但时下女子不入仕途,启蒙后学经也不过丰富学识见闻,少有像甘家这样财大气粗的,找门路也要将小女送来启蒙,因而一眼望去,小女明显少的多,能见的,脸上是同样的雀跃。
季胥见状,不禁想起方才他们诵读的“治礼掌故砥砺身,智能通达多见闻”。
心中有了一念想,如今家里衣食住行的要紧大事都办妥了,可两个妹妹的将来呢?
她虽识字,但白日在县里,分不出工夫来细细教她们识字习文,既来了这,就绝不能看着她们俩稀里糊涂的长大,及笄再随便应了来提亲的媒人。
她想着,如今豆腐肆每月能挣上钱,手头也宽松,正好将她们送来书馆启蒙。
也不图将来为官做宰,起码能“智能通达多见闻”,将来遇事自己有成算,不会被蒙骗了去。
第74章
如此想着,将车走远了。
桃树屋舍前,妇人心有余悸,抱着小女目送那辆牛车。
渐渐的,那牛车淹入车群,辨不清了,她猛然嗐了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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