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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第二天，展暮上BH官网给订单五星好评。
回头看去，陆朝躺他床上百无聊赖地戳他手机，居然连体温都有，正捣鼓小游戏玩得不亦乐乎，皱眉专心致志格外生动。
展暮又別过脸，在陆朝看不见的地方微微脸红，露出难得春来的少男羞涩姿态。
“那个，你想吃点什麽我……”展暮随口一提，话音未落才想起陆朝是赛博数据人，想必是不能吃饭喝水的，问了句废话。
“不用。”陆朝头也不抬，姿态散漫惬意，拿着他手机毫不別扭，俨然一副当家做主的架势。
展暮发觉他俩真的很神奇。
说熟吧，又差了点，说不熟吧，又已经负距离了。——像介于炮友和朋友之间的尴尬关系。
都那事后了，还能一本正经当兄弟，真不知道该佩服他俩中的谁。
“带我出去逛个街怎麽样？”陆朝终于坐直了，他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下床走去阳台，透过那米黄色的光晕感受到了生命。
展暮看他，读到了他脸上难得的轻快，跟游戏裏阴沉的陆朝不同的是，他像是获得了真正的自由那般，露出个释然的笑来。
远处，天际起紫霞，有一两只灰鸟飞过，太阳的光晕在金云裏显得格外曼妙动人。
“好久好久没有这样过了。”陆朝眨眨眼，甚至眼裏有稀薄的泪花儿，在展暮走过去的一瞬给了他个真诚拥抱。
说：“展暮，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展暮这才后知后觉似的，原来他想要的是这个，真真正正地活在这世上的感觉。
“好，你想去哪儿？”展暮尝试着去拍陆朝的背，没被他拒绝，但陆朝也没再主动说別的。
门开了，也刚起床的展妈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见着好久没收拾自己的儿子一改常态，今天打扮得很是人模人样，还背了个橙萝卜斜挎包。
“你又去干临时工啊？”展妈问，“那中午谁去给妙妙送饭？我跟你爸也要上班的嘛。”
他们家已经接受了展妙昏迷不醒的事实，再谈起，一家三口都显得平静释然。
“妈，要不把妙妙接回家来，一直住医院裏也不是个办法。”展暮开口，心情压抑，却被展妈瞪了眼示意闭嘴。
“以后再说。”话虽如此，展妈脸上却是苍老憔悴而又无能为力的。
“我不是去干临时工，我打算去找个稳定的工作，中午我去医院守着看妙妙。”展暮回答，走去了穿袜子鞋，跟展妈打过招呼后。
一出门，他掏出兜裏的小方颗粒扔出，变成了流体做的陆朝。
陆朝仍然是他的原始皮肤，展暮觉得寒酸，于是把自己带的鸭舌帽给了他。
陆朝接过，被扣过来的帽子摁得心下一暖，他承认，展暮这人偶尔还挺暖男的。
他俩下楼，没有牵手。
“所以这算是约会吗？”陆朝在出了小区门后，盯着某骑着电瓶车路过的小情侣问。
“啊？”展暮正搁路边摊买杂粮煎饼，说：“哦，对了，你要沙拉还是番茄？”
陆朝瘪嘴，当即想怒翻白眼，但刚跨出去几步才想起自己不认识路，于是又折返了回来附耳：“你又忘了我不是人的。”
“要不试试吃一口？”展暮把做好的煎饼递他嘴边，像是故意要观察他馋不馋似的。
陆朝很生气，觉得他欺负自己，索性一巴掌把那块煎饼往展暮嘴裏塞，咬牙切齿恨声：“吃吃吃，吃不死你。”
展暮被他塞了一嘴煎饼，看去陆朝幽怨又斜瞥自己的眼神，不知为何感觉很爽，那滋味像极了恋爱时跟男朋友撒娇。
“原来这就是爱情……”展暮把煎饼往自己嘴裏狠塞，用力地嚼动着，用某种很挑逗的眼神別了陆朝一眼，那裏头是说不清的复杂和暧昧。
陆朝冷哼一声，没正面回答他，像钓。
直到展暮吃完了早饭，这才正式开始了带陆朝溜达，一路上，陆朝并没有露出过多的新奇来，虽然他在游戏裏生活了几十年，但放现实世界也就两年左右，社会上也没什麽新鲜玩意儿亮相。
毕竟也不是大城市，晚州周边的小县城。
老实讲，这也是从小家境氛围优雅，条件优渥不愁吃穿，出身夏国首都豫州的陆朝，很难得一次经歷。
对于什麽豆豆鞋紧身裤，黄毛鬼火电瓶车之类的，以前他只是网上当段子看过，还真没亲身见过接触过。
所以当某电瓶车上的紫毛妹路过他俩，吹了声口哨，又或者眼神审视，陆朝心裏非常之难受。——感觉自己像被视奸了的黄花大闺女。
反观展暮则波澜不惊，吸着他的玫瑰沙冰发出呲溜呲溜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美味。
他手上的烤肠没吃完，嫌腻吃不下，于是不顾形象蹲大马路边，正好心喂着不知打哪儿来的禿尾流浪狗。
“嘬嘬嘬，乖乖来吃。”展暮还怪好心的。
果然，也只有这麽片野蛮贫瘠的土壤，外加上大学文化的熏陶，才能孕育出展暮这麽个割裂的人来。
时而文儒，时而土鳖。
陆朝忍不住捂脸，想装作不认识这人。
同样，陆朝这才注意到，因为是原始皮肤设定，自己较展暮比起来，白嫩了不止几个度，看起来要有多受有多受……好他妈烦啊！
回去就让展暮偷偷改设定。
中午忙活完了照顾展妙的事，展暮拿钥匙开门，就见着陆朝换上了他的皮夹克外套，正翘着二郎腿，坐沙发上恭候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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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绝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