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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个故人
魔渊的晨雾总比別处浓些,裹着未散的腥气,却在靠近小山洞的地方,淡了些——沈怀眠特意在结界外又布了层“净气符”,不是为了挡魔修,是怕洞裏的烟火气混着魔气,呛着张澈。
山洞裏,陶罐裏的药汤正冒着热气,褐色的药汁裹着淡淡的苦味,飘在空气裏。张澈踮着脚,扶着陶罐边缘,小心翼翼地用木勺搅了搅,又凑过去吹了吹,生怕烫着沈怀眠:“沈师兄,药凉点了,你快喝吧,喝了药,伤口就好得快了。”
沈怀眠靠在铺着软布的石凳上,后背的伤口还没愈合。
仙门的金色灵力像根细针,裹在经脉裏,每次催动魔气疗伤,就会和灵力撞在一起,疼得他直冒冷汗。他接过木勺,喝了一口药汤,苦味瞬间漫过舌尖,却没皱眉,只笑着摸了摸张澈的头:“阿澈都会煮药,好棒。”
张澈被夸得脸红,赶紧把布偶抱在怀裏:“我照着沈师兄说的放了甘草,就不那麽苦了。对了,阿貍刚才来送了野果,说外面的魔修都不敢靠近结界了,沈师兄你好厉害!”
沈怀眠“嗯”了一声,眼神却往洞外飘了飘——这几日,他总觉得结界外有熟悉的灵力波动,很淡,像被刻意藏着,每次他想探过去,那灵力又退得远远的。他不用想也知道,是清夜澜。
自上次山坡挡剑后,已经过了半月。他没再见过清夜澜,却总在清晨或傍晚,察觉到那道灵力在边界徘徊,不靠近,不打扰,只远远地待着。
“沈师兄,你看什麽呢?”张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见结界外的乱石堆,“是不是在看阿貍说的野果树呀?”
“不是。”沈怀眠收回目光,又喝了一口药汤,“在想什麽时候带你去摘野果,等我伤口再好点。”
张澈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好!我等师兄!”
而魔渊边界的乱石堆后,清夜澜正攥着那截断了的剑穗,指尖轻轻摩挲着穗子上的血渍,目光透过晨雾,落在不远处的结界上,结界泛着淡黑色的光,隐约能看见山洞门口飘出的炊烟,还有裏面传来的、张澈清脆的笑声。
“师尊,前面就是低阶魔修窜去人间的地方,已经清理干净了。”温云尽站在他身边,手裏的逐风剑还沾着点魔气,却没再像上次那样急着靠近结界,“我们……还要再待一会儿吗?”
清夜澜“嗯”了一声,没动,目光依旧盯着结界:“再待片刻,看看有没有漏网的魔修。”
温云尽没戳破他。
这哪裏是找漏网的魔修,分明是想多看沈怀眠一眼。这半月来,清夜澜总以“清理窜去人间的低阶魔修”为由,往魔渊边界跑,每次都绕到小山洞附近,远远看一眼,就转身走。
“师尊,你看!”温云尽突然指着结界內侧,“是那个小孩。”
清夜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张澈抱着几个布偶,放在结界內侧的干草堆上晒,有他常拿着的歪嘴老虎,有阿貍送的狐貍玩偶。
张澈蹲在布偶旁,用小石子压着布偶的边角,嘴裏还小声念叨:“沈师兄说,晒了太阳,布偶就不潮了,晚上抱着睡觉暖和。”
没一会儿,沈怀眠的身影也出现在洞口。他穿着黑色的衣袍,后背的伤口还没好,走路时微微弯腰,手裏拿着几张符纸,显然是来加固结界的。他没往边界看,只专注地往结界上贴符,指尖的魔气很淡,动作慢得像怕牵扯到伤口。
清夜澜的呼吸瞬间放轻,攥着剑穗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
最终他遏制住了自己想上前的念头。
温云尽看着清夜澜的样子,心裏又酸又涩。
“师尊,师兄他……好像比上次好点了,至少能自己出来走动了。”温云尽小声说,想让清夜澜宽点心。
清夜澜点点头,眼裏却满是心疼:“他的伤从小到大都是最难好的。”
他太了解沈怀眠了,了解他的逞强,了解他的隐忍。
上次挡剑的伤口那麽深,他肯定不会好好歇着,只会趁着张澈睡觉的时候,偷偷催动魔气疗伤,疼得厉害就咬着牙忍,绝不会让张澈担心。
沈怀眠贴完最后一张符,终于往边界的方向看了一眼。
晨雾裏,他隐约看见乱石堆后两道熟悉的身影——玄色的衣袍,是清夜澜;白色的衣袍,是温云尽。他的目光顿了顿,眼底的红色淡了些,却没再往前一步,只是站在结界內侧,和清夜澜隔着雾、隔着结界,远远对视。
没有说话,没有靠近,只有晨雾在两人之间飘着,像一层化不开的纱,把他们隔在正邪两端。
清夜澜看见沈怀眠看过来,心裏猛地一紧,想抬手挥一挥,却又怕唐突了他,最后只轻轻动了动指尖。
沈怀眠看懂了,却没回应,只是转身,拉着跑过来的张澈,往山洞裏走。黑色的衣袍在晨雾裏晃了晃,很快就消失在山洞门口,只留下结界上淡黑色的光,和晒在干草堆上的布偶。
“师尊,师兄他……。”温云尽说。
“嗯。”清夜澜的声音发哑,看着沈怀眠消失的方向,又站了片刻,才弯腰,把怀裏的玉瓶放在老石头上——裏面是他特意找药谷长老炼的“化灵散”,能化解伤口裏残留的仙门灵力,比上次被打翻的灵药更温和,不会刺激到魔气。
“把这个留下吧。”清夜澜摸了摸老石头上的痕跡——这半月来,他每次都把东西放在这裏,石头上已经被他摸出了淡淡的印子,“別靠近结界,我们走。”
温云尽点点头,跟着清夜澜往回走。走了几步,他回头看了一眼——结界內侧,张澈正扒着石门缝往外看,看见老石头上的玉瓶,眼睛亮了亮,却没敢出来,只是回头喊了一声“沈师兄”。
沈怀眠走出来,蹲在结界內侧,看着老石头上的玉瓶,沉默了片刻,才抬手,指尖凝出淡淡的魔气,轻轻一勾——玉瓶顺着石头滚过来,穿过结界的缝隙,落在他手裏。
玉瓶上还带着淡淡的灵力波动,是清夜澜的。他摩挲着玉瓶,眼底的情绪很复杂——有恨,有怨,有未说尽的委屈,却也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牵挂。
“沈师兄,这是什麽呀?”张澈凑过来,好奇地问。
“疗伤的药。”沈怀眠把玉瓶收好,放进怀裏,“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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