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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我只有一个舍友。”

    “嗯,”李医生问,“和他同处一室时,你的状态怎么样?”

    舒翊思忖说“比较放松,会感到安全”。

    李医生问原因,舒翊回答:“他的卫生习惯还可以,很有界限感,从来都不会碰我。”

    关于纪珂,舒翊知之甚少,只能谈及和纪珂短暂相处时的感受,没办法给李医生提供更多突破信息,李医生就自然将话题转移开。

    “上次咨询结束后,我整理了你的资料。”李医生翻开手中资料,“想要达到我们预期的咨询目标,要建立一个循序渐进的咨询过程,以后我们会常见面聊天,我会尽量让你在我这里也感觉到放松和安全。”

    “今天要确定今后的系统治疗方案,当然,我会详细告知你方法适用原理。不过在此之前,”李医生笑了笑,用笔在资料某处画了个圈,“我需要更加深入地从你的成长史中挖掘信息。或许我问到的某些问题会让你不悦甚至抵触,但没关系,你酌情向我展示你愿意展示的部分就可以。这样能够接受吗?”

    舒翊点点头。

    李医生便放下手中资料,专注于观察舒翊的神态表情:“我了解到,你中学时曾经接触过心理咨询,但被强行中断了,其原因在于你母亲——方便谈谈这部分吗?”

    舒畅和舒翊是宇未岩同父同母、相差十岁的亲兄弟。

    母亲江雪寒的职业不太大众,她是一名IPA国际礼仪讲培师,主要对乘务、商务及高端酒宴会所的服务人员进行培训,偶尔也会辅助中上流社会人士进行社交活动,经常出差,工作很忙。

    舒翊年幼时不理解江雪寒的挑剔,一度以为江雪寒把职业习惯带进了家庭生活,直到父母亲离婚,父亲舒云山对刚上小学的舒翊说“你哥哥离开家是因为受不了她,爸爸也是”,舒翊才懵懂明白江雪寒的苛刻不是职业病,是性格使然,是因为“你妈妈就是这样的人”。

    舒翊最早被江雪寒剥夺童真童趣时,是在学龄前。

    那天江雪寒工作顺利结束,下飞机后约车赶去接第一天上幼儿园的舒翊回家,舒翊看见不常碰面的妈妈时很是雀跃,甚至挣脱舒云山牵着他的手朝江雪寒跑过去,没有看见身后舒云山笑意戛然僵硬的脸。

    江雪寒拒绝笑容灿然的舒翊的拥抱,推着舒翊的肩膀苛责说:“妈妈有没有教过你要爱干净。”

    当晚,江雪寒用钢尺打了舒翊三下掌心,然后勒令舒翊把沾有油渍的T恤衫脱下来扔掉。

    舒翊通红着掌心,噙着眼泪问妈妈可不可以不要扔掉他最喜欢的小熊图案上衣,还乖乖说“我自己洗”。

    不苟言笑的江雪寒让他必须扔掉,因为“你洗不干净”。

    舒云山又和江雪寒大吵一架,舒翊就躲进舒畅的房间。舒畅用宽大许多的同款小熊图案上衣把忍不住掉眼泪儿的舒翊裹起来抱在怀里。

    舒翊朦胧听见江雪寒对舒云山说“就是因为你的纵容,小畅才那样调皮没有正型,我不能让小翊也不成器”,也听见舒云山质问她“你是因为第一个作品不满意,所以才要了第二个吗”,这回江雪寒没有明确回答。

    三岁的舒翊不理解“作品”的含义,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

    十三岁的舒畅却想不通,调皮一点、探索欲重一点,为什么就一定“不成器”。

    在舒翊上小学那年,舒云山被调任到邻市一所高中任职,夫妻二人分居两地——其实早就经常分居两地、婚姻关系名存实亡。舒云山借此机会提出结束这段婚姻,想要带走两个儿子,江雪寒没有答应,最终闹上法庭。

    法院优先考虑舒畅和舒翊的个人意愿,舒畅年满十六,对和母亲一起生活表现出了强烈的抵触,判给了舒云山。而舒翊刚满六岁,考虑到舒翊对母亲有依恋、母亲的角色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不可或缺,并且江雪寒承诺会减少出差,其经济能力也远高于舒云山,所以最后舒翊判给了江雪寒。

    原本舒云山想带舒畅去他任职的学校继续念高二,但舒畅拒绝说:“爸,我想离开家,远一点,哪里都行。”

    于是舒畅就像一只单薄的小舟,孤自倔犟驶离能为他提供庇佑的港湾——舒翊也失去了他的。

    舒畅走之前对舒翊说再等哥哥两年,舒翊不懂含义,只能说“好”。

    江雪寒信守在法庭上做出的承诺,减少工作时间、多费心看顾舒翊,实在无法兼顾时,会花费高昂的价格请阿姨照顾舒翊的衣食起居。

    某个周五,阿姨自作主张带考试拿了满分的舒翊去公园玩,碰巧江雪寒早归,亲自来接人,短暂解放天性的舒翊正在沙地里和玩伴堆城堡笑得开心,江雪寒不顾阿姨阻拦,强行带走了舒翊。

    江雪寒严厉告诫舒翊不要玩这些不干净的,会生病,批评舒翊的玩伴不讲卫生,是“父母管教得不好”。

    舒翊想起爸爸和哥哥的眼泪、想起被解雇的阿姨的叹息、想起自己的小熊T恤,从此之后总是拒绝玩伴的邀请。

    到了小学高年级,孩子们能懂一些事,天真直白地说舒翊没有朋友。

    舒翊生硬解释“是你们太脏了”,刻意在同人接触后反复清洁双手,试图洗掉“舒翊人缘不好”的痕迹,养成愈来愈严重的洁癖。

    江雪寒却赞赏并提倡舒翊的洁癖,表扬舒翊是仪态端庄、自律意识强于同龄人的优秀小孩子。

    舒畅回来得比和舒翊约定的时间晚了四年。

    舒翊的疏离让舒畅伤心而内疚,舒翊的心理状态也让舒畅担心和害怕。

    舒翊初一时,经济独立、社会关系独立的舒畅私下给舒翊介绍了心理医生,他每个月都赶回来偷偷带舒翊去做系统脱敏的松弛练习,坚持了一年。舒翊状况改善很多,症状逐渐轻微,不再出现胸闷、晕眩和呼吸急促,也不会产生反复清洁的强迫反应——直到越来越亲近互信的兄弟关系让江雪寒感到不满。

    江雪寒没收了舒畅送给舒翊的相机,删除相机中舒翊为她拍摄的所有漂亮照片,勒令他把心思放回学习上,不要学舒畅不务正业。

    舒畅就像当初舒云山那样,护着舒翊和江雪寒大吵一架,将舒翊看心理医生进行治疗的事情全盘托出,企图唤起江雪寒的一点内疚和后悔,结果适得其反。

    他们第一次看见江雪寒那样怒急、情绪外放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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