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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认错人错……”

    小男孩的眼神不敢跟他们对上，似乎是不太想聊的样子。冯白二人相互看了看，倒也没多问。冯岐目测了一下周遭环境，让他往自己指的方向走过去。男孩点点头，冲过去坐在那个路边的大石板上。那个石板应该是天然存在的，但位置实在巧妙方便，大概在这处景区未开发前就已经迎来送往数个春秋，表面被往来行人磨得锃光瓦亮。

    冯岐回过神，看到男孩向他招手，

    “老师老师我右脸比较好看！”

    一旁的白一函先笑了，

    “很常当模特的样子。”

    他又看看冯岐，

    “倒是跟你的性子很不一样，你现在喜欢这种小孩吗？”

    “？……”

    冯岐表情古怪地看着白一函，似乎不太能理解白一函怎么能冒出这么一句话。

    白一函被他盯得有些尴尬，干干解释道：

    “噢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冯岐本想说“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那你又是什么意思”，但不远处还有个哇啦哇啦说话的小孩，而且这话题要是起了个头，一时半会就别想结束了。他不明显地皱皱眉，就没再理会白一函，转头朝小孩道：

    “我没有明确想法，你按自己舒服的方式来，我先随便抓一下。”

    男孩又猛地点点头，露出一个又乖又甜的笑。他的下巴或许是习惯性地往上扬着，皮肤光洁透明，和冯岐一样是冷白，可颌骨线条平滑，鼻子秀挺却偏稚钝，与这起伏柔和的山色更具适配性。

    男孩大概真的是个“老手”了，他方才给冯岐打的预防针说自己需要时间调整状态的情况完全没发生。打从冯岐的第一个快门声响起，他便收起了那个可爱却有些傻气的笑容，全身各部分的肌肉都不动声色地绷紧了。

    冯岐调了焦距，把大半个人都框近了相机里。镜头里的人依然是一副随意又闲适的姿态，表情都是放松且自然的。但其实男孩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在用力。他很清楚自己的五官缺陷，不太用大正脸面对镜头，同时又很清楚自己的手腕脚踝这些关节生得纤细漂亮，伸手抬脚都做得极自然，冯岐抓得轻松，甚至不需要开口说话。

    冯岐毕竟不是拍人像起家的，没有市面上那些人像摄影师喜欢疯狂按快门的毛病，按快门的频率松弛，同一个场景和部位的片子都不多，这大概不算个好习惯，因为很容易错过模特最美的那个瞬间。

    他拍了十来张，对男孩做了个手势，低头检查起刚刚拍的照片。男孩蹦蹦跳跳就过来了，凑过头来看，语气惊喜。

    “老师老师你也太厉害了！别人拍我一般得拍个几十张才会有一两张能看的现在我觉得每一张好像都可以诶！”

    冯岐大概觉得这是礼貌的恭维，无所谓地笑笑，

    “不好意思，没把你拍好。”

    男孩深吸一口气，

    “老师你要求太高了，我觉得这套图我可以吹一年！”

    这句话确实不是瞎夸。冯岐的构图，个人风格还是挺明显的，没有那么四平八稳，有几张甚至不是常人会去对焦的地方，却又能与搭载的内容形成一股微妙的契合。谈不上多精细多板正，但看着就是舒服，是说不出的松弛感。可矛盾的是他的色调又比较稠艳，这个特点他在看冯岐微博的时候就强烈地感受到了，那时他以为这是后期风格，没想到冯岐的原片就长这样，乍看曝光不足，但画面能经得起推敲，全都是有细节的。

    冯岐笑着摇头，他来回翻着，男孩确实生得精致，模特好看且有镜头感对摄影师是很友好的一个条件。所以这十来张几乎每一张都可圈可点。不过好看是好看，但也只是好看而已，他认输似的把相机递给白一函看，

    “我没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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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把男孩的另一面拍出来。他刚刚那几张在男孩的手机图片里应该能找到大量类似的照片。

    白一函看着，同意男孩的说法：

    “你自我要求真的太高了。”

    冯岐的照片里有一股特别的矛盾感，突兀得恰到好处。这个感觉他绝对拍不出来，冯歧却不自知。

    47.你在哪儿

    三人直到坐上餐桌了，白一函和男孩还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冯岐，准确来说是冯岐的拍照风格。风光摄影不是一个太能体现「风格」的类别，但人像就多少都带着摄影师自己的情绪和倾向。冯岐看着那两个人脑袋凑一块兴致很高地对那块小屏幕指指点点，似乎浑然忘记他们讨论的主角就坐在旁边。冯岐当然不是害怕没人同他说话，相反他觉得独自一人是安全自在的，但就算是这么自在的情景，他也没法习惯自己被当成案例分析，不管是贬是褒，都太让人尴尬了。冯岐耻得手指虚无地抓了几把空气，把平板推过去，语气严肃得像是命令。

    “点东西”

    男孩像是被吓住的小狗，滴溜溜的眼睛无意识地眨了两下，悄悄看向与他热聊的白一函，后者给了他一个“收”的眼神。于是他特别乖巧地把相机递还给冯岐，认真琢磨点菜去了。冯岐看男孩气都不敢吭一声，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凶，后来看他没一会就又就着菜单跟白一函聊开了，咽下了嘴里的茶，放下心来。正巧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人，有些惊讶，又有些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期待，他没有犹豫太久，接起来了。白一函动作不明显地撇过头去看他，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失落：原来冯岐接电话还是蛮快的……

    “你不在家？”

    那头先声夺人，语气透出一丝不高兴。

    “不在。”

    冯岐猜想程俨肯定是已经去了他家一趟才打的这个电话，不然不会是这个开场白。但他想起来上回两人的不欢而散和自己的情意，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回了一句废话。

    “……”

    程俨原本是要问“你在哪儿”的，但话到嘴边突然想起来，冯岐曾经表示过对他命令式语句的反感，拐了个弯，把打探行踪这件事进行得委婉了一些，谁知道冯岐硬邦邦的两个字硬是把话给堵死了。得亏程俨能从冯岐永远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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