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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凭紫微垣星图化作的一柄剑是杀不死他的,但如果加上神谕所降的天罚,就不怕他不身死魂消。
“先生!”
贺予星大喊了一声。
姜照一跑到了河滩之上,听见贺予星的声音,她反射性地抬头。
烟波渺渺,雨幕潮湿,可是从半空滴落下来,坠在她眼睫,短暂模糊她视线的,却是一颗颗温热的血珠。
天上的神明,已经用他手里的那柄剑刺穿了自己的胸口,剑锋上的血珠随着急促的雨水滴落下来,就在她的眼前,被冲淡在河水里。
她在底下仰望他,半晌才伸手去触摸自己脸上的血迹。
贺予星眼眶已经红透,他望见远处河滩旁姜照一的身影,他连忙朝她跑过去。
“照一姐姐你要干什么?!”在姜照一抬步要往河水深处去的刹那,贺予星伸手拉住了她。
姜照一却在看河流中央,从上方厚重阴沉的云海漩涡里压下来的气流群,它们在河水中流转。
“小道士,神谕是上界的神为了凡人留下来的,”
她偏头看向他,“你说,它是不是也只能凡人来化解?”
贺予星听不明白她的话,但看见她那双黯淡的眼睛,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下一秒,姜照一挥开了他的手,踏进河水里的瞬间,她的身体被流转在水面中央的气流群吸引,骤然上升,被纳入了云海漩涡深处。
“照一姐姐!”
贺予星嘶声力竭。
手指间有朱红的丝线牵扯了一下,李闻寂抬眼的刹那,正见那一道渺小微白的影子被卷入了半空之上流火重云交织的旋涡里。
胸口的长剑破碎成点滴带血的流光随着他的身影融化,跃入旋涡深处。
电闪雷鸣,暴雨如瀑。
地上那些精怪跪倒一片,弓着腰,额头重重地抵在泥水里,始终没有起身。
他们错怪了一位神明。
在云波流火交织的旋涡里,姜照一几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血肉骨头都被生生劈开一般,痛得她神思混沌。
但有一双手,
紧紧地将她抱进了怀里。
在疾风骤雨里,她已经没有办法睁开眼,却仍能认出这个冷得好像旧年积存的一捧雪的怀抱。
“姜照一,你这么做,是会死的。”
他的声音里潜藏了几分无措。
“我知道。”
她疼得麻木,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掉没掉眼泪,只是想趁着还能开口的这个时候,告诉他,“可是李闻寂,你不在,我的后半生也许只有忘了你才能好好的过,可是我忘不了,所以我宁愿,不要我的这一辈子了。”
“可这是天罚,姜照一,你知不知道,你也许连下辈子都不会再有!”
他伸手捧住她被气流擦出道道血痕的脸,此刻想要再破开云层却已是不能,他好像从来不曾这样无助过。
“那也没有关系。”
她的意识已经渐渐有些模糊,“不论你变成什么,我也应该就是什么,你没有意识,不会爱我,那我,也不会爱你。”
但我们始终,是在一起。
星星掉进水里,
我已经很努力地想要救他,可是我捞到的,始终都是照在水面虚幻的影。
如果他注定,不能回到天上,
那我,就去水里。
67. 以命作赌 李闻寂,我只有你了。
整个蜀中一连下了七天的雨。
蜀中的凡人们看不到那天乱坠的流火, 只知道那天的雷声震天,在天边灼烧一片好似要将黑沉沉的天空都烧尽似的,雷电胡乱往下劈, 劈倒路边的行道树,燃起火光来,又或是劈在无数房檐屋顶。
但所幸的是,
这来势汹汹的雷电没有伤到任何人。
“这几天真是奇了怪了,整个蜀中都在下雨,以前啥子时候见过这种怪事哦!”早餐店老板才擦了一张桌子,抬头看见檐外淋漓的雨幕便不由感叹了一声。
“就是嘛, 这天气怪得很,那么多地方都像跟老天爷约好了一样一起下雨,还有那天那个雷,好吓人哦, 我们小区花园里的树都倒了好几棵!”在临近门口的桌前坐着吃面的男人搭话道。
连续强降雨引起山洪和泥石流接踵而至, 这几天几乎很多地方都在抢险。
每一天的白天和黑夜的界限仿佛已经不够分明, 天色晦暗得不像话,好像极夜终要笼罩这片土地。
“老板, 我要外带的炸酱面好了没?”坐在门前的长板凳上已经等了好一会儿的少年忽然开口。
那老板忙应一声,回后厨去看了眼, 他妻子正好将炸酱面打包好了,他便顺势拿出来递给他, “小道长, 你要的面。”
少年穿着一身灰白道袍,留了一头长发梳做整齐的发髻,簪了一根旧桃枝,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跟他们生在同一时代的人。
少年付了钱, 提着打包好的炸酱面,转身走到门口,俯身拿了伞,走下阶梯。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他的伞檐,
潮湿的水气迎面,凛冽寒冷的气息由口鼻入心肺,刺激得人越发清醒。
路上有清洁工在冒着雨清理之前被雷劈倒的树留下的残枝烂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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