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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练武场上呼喝开拳,一招一式,颇有些模样。
至于村里田埂篱笆下,也多了不少鸡鸭身影。
这些新添的禽鸟摇摇摆摆,见人也不慌张,只顾自刨食啄泥。
仿佛两界村这片新气象,也由它们一并点缀出来了。
眨眼之间,鹰愁涧那头的曾孙姜潮,也已过了三岁。
这一日,祠堂讲学方毕,众人鱼贯而散。
姜义正收拾几卷经文,忽听背后有人唤了一声:
「阿爹。」
转头一看,却是姜亮没走,神魂赶了上来。
「嗯?」姜义应声。
「鹰愁涧那边捎了话来。」姜亮略一迟疑,方才接下去,「问阿爹何时得空,将潮儿接回。」
姜义闻言,手上动作微顿,眉头不觉蹙起:
「他们便这般急着送人?」
当初亲家两下说好的,孩子养到三五岁上,再接来两界村教养。
他原想着,让那娃儿在爹娘身边多留些时日,骨肉亲情,多一日是得一日。
却不曾想,那头倒先催了。
姜亮苦笑,轻轻摇头。
「并非钦儿他们不疼孩子。」他压低了声气,「实在是那娃儿,在那边……有些呆不住了。」
「呆不住?」姜义抬眼。
姜亮叹口气,慢慢道来:
「爹您知晓,那桂家终究是鬼仙门第,宁儿身上也流着一半的阴血。可偏偏潮儿这孩子,生来便秉了阳火精粹的命格……」
话未尽,姜义已然心头雪亮。
阳火克阴邪,自古如此。
那孩子骨血里带着天生的炽烈,与母家那一脉阴气,相冲相克。
小小年纪,神魂尚未稳固,久处其中,无异于将一块烙铁丢进冰窟,日夜煎熬。
难怪,会说「呆不住」。
姜义心里已有了数,当下也不再迟疑。
回到屋中,只吩咐柳秀莲一句:「寻个净屋,铺上新被褥,些许什物,都换个新的。」
话落,便不再多言,从后院踱步而出,立在院中。
袖袍轻拂,口中低声念诀,指尖一掐。
顷刻间,天边浮起一朵白云,不大不小,正好能容一人盘膝而坐。
云头飘飘,落在他身前三尺,温驯得紧,宛如院中熟猫。
姜义也不客气,抬脚踏上。
那云朵便轻轻托起他,悠悠然往鹰愁涧去了。
近些年,他日日在灵泉畔丶桃树下吐纳,不论风雨,从不间断。
前些年积在身里的些浊气,已炼化去许多。
姜锦偶尔翻医书时「碰巧」瞧来的这门招云法,如今更是练得炉火纯青。
他身中那缕阴阳二气,与天地云水,好似自有几分相合。
破境虽晚,根基里杂质亦重,修为之精纯远不及自家闺女女婿。
可一旦催动此法,偏偏比那小两口还顺手些。
那二人召云,或是气势汹汹,来得快,却颠簸如狂马;
或是厚重似山,稳是稳了,却不大好驱使。
哪及得他这般?
一团云来,温顺如羊,安稳如椅。
坐在上头,还能闲闲低望,瞧一瞧人间山水,倒也自有一番趣味。
这云头一起,脚下山川便似画卷般缓缓倒退。
日月不觉,行路却快了不知凡几。
才两三日功夫,那绵延如蛇的山脉,已远远现了影。
姜义依例先按下云头,落在鹰愁涧上空,与敖三太子寒暄几句。
说过旧话,方才不紧不慢踱步而下,往下游那座水神庙走去。
几年不见,那庙宇竟换了副模样。
粉墙朱漆,虽不是上等,却也鲜亮;
屋顶的碎瓦补得齐齐整整;
门前那两株半死不活的老槐树,如今也抽出了嫩芽,平添几分生气。
庙祝替人渡河的名声,大约是传开了。
此地竟有了些人气。
三三两两的客商,零星几个行脚僧道,都在庙前候船。
先前那等怕涧水汹涌,或听过恶龙啖牛吞羊传说,宁愿绕上百里远路的过客,如今也晓得了这条近道。
人既来了,过了河,总不好空着手走开。
于是庙里香火渐盛,香油钱日日添补,久而久之,便不复当年姜义初见时的荒凉冷落。
只是可惜。
恶龙虽不再作祟,可那位三太子终究是戴罪之身,天罚缠身。
这涧水隔三差五便要汹涌暴走一回,谁也拿不准时候。
如此一来,这鹰愁涧虽占了东西要冲的地势,却始终难成一条稳妥的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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