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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听说,姜义心中还疑。
细问之下,才信了几分。
姜钦观想出的,是一尊执弓的护法金刚,威武之馀,眉宇间自有少年锐气。
姜锦观想出的,却是一位持环的采药童女,身姿轻盈,神情里带着几分悲悯灵动。
这两道神魂之象,竟与灵素祠中供奉的泥胎塑像,分毫不差。
若说巧合,倒也未免太巧。
后来闲暇时问过小儿姜亮,这才明白了几分。
功德香火,本就是滋养神魂的无上灵药。
二人的塑像日夜立在祠里,受村人香火供奉。
那一缕缕看不见的愿力,便如细水长流,润泽在他们神魂里头。
好处极大,省却数年苦熬,神魂之盛远超同侪。
弊端却也在此。
香火愿力,难免带上几分「民意」。
神魂塑形之时,自然而然会向着信众心中的模样靠拢,而非任由本心驰骋。
只不过于姜义而言,这却算不得什麽缺憾。
毕竟自幼问志,一个要做护疆卫民的武夫,一个愿作悬壶济世的良医。
如今金刚与童女之象,正合他们年少时的心念。
如此一来,倒也不必说甚麽遗憾了,只剩下满当当的好处。
打完收工,姜义随口夸了几句,又凝神端详片刻,终究还是把姜钦单独留了下来。
待得那丫头蹦蹦跳跳回屋去,他这才将目光,落回到孙儿脸上。
那眉眼间,竟与自家小儿有七分相似。
院子静悄悄的,只余几声蝉鸣,在午后晒得发慵的日头里,叫得懒洋洋。
姜义不绕弯子,只平平问了一句:
「钦儿,你如今……可有甚麽志向?将来想做什麽营生?」
姜钦脸上那点因得夸赞而起的得意,还未来得及散去,就被这突兀的问题怔在当场。
他挠了挠头,有些茫然地望着阿爷。
自小,家里人说的,不过是待他筋骨拳脚练扎实了,就送去洛阳与爹娘团聚。
他心底原本想着,学二哥一般,入军伍闯荡,搏个前程。
可后来,爹爹出了变故,娘亲又远赴老君山修行,说是替人治病,一去许久。
这一来一回,许多事就耽搁下了。
他便一直留在村里,平日练功之外,也只帮着大伯丶小姑打理古今帮的些许事务。
日子虽说忙碌,也算充实,却真没腾出工夫去想过甚麽「将来」。
姜义看着他这副模样,倒也不觉意外。
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那已十分结实的肩膀,语气里带了几分沉重:
「古今帮,如今看着颇有些气象。但终究只是你大伯年轻时兴起,建来耍乐的玩意儿。」
「少年时,在里头与人一处练拳修行,倒也使得。」
他略一顿,目光深了几分:
「可对你而言,却称不上什么正经前途。」
姜钦听着,只觉心头愈发茫然。
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姜义见状,也不揭破,只循循善诱道:
「你且看你姑姑与姑丈。护持一方,济世安民,所行所为,不光为自家修行,日后更有功德道行相随。此,方是正道前途。」
姜钦年纪尚轻,未能全明白其中深意。
可他自小信重阿爷,又敬仰那修为高深的姑姑丶姑丈,自然晓得此言分量。
忙不迭点头,旋即又带着几分急切问道:
「阿爷,那……要如何才能寻到这般真前途?」
姜义缓缓点头,眼底浮起几分见璞玉终将成器的欣慰。
「机会总会有的。」他说。
「眼下虽早,却须勤勉修行,先打好根柢。莫等机缘临头,却无自家手段接得住。」
少年听得郑重,点头如捣,脸上尚带几分稚气,却已有几分不容摇撼的坚色。
姜义这才展颜,笑意回到眉眼间。先前的郑重也随着这一笑散去几分。
他话锋一转,似随口问道:
「这几日,可有依你爹的话去做?」
自打兄妹俩观想出神魂,初步踏进神魂明旺的门槛后,便已能在祠堂中瞧见自家爹爹的影子。
姜义此番出门,家中大事小情自有婆娘照料,管着这两个娃儿修行的,自然就落到小儿姜亮头上。
姜钦老老实实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什麽般,补了一句:
「爹这几日好似有事,每天都在祠堂里念叨,问阿爷你回村没有。」
姜义闻言,面上笑意倏然收敛。
他摆了摆手,示意孙儿自去修行,自己则不再多话,转身径直往半山脚下的姜家祠堂去了。
祠堂里光线幽暗,弥漫着陈年木料与香火交杂的气息。
姜义熟门熟路,取了两炷清香,点燃插入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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