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最新域名 m.boshishuwu.com
bsp;这门调禽之法,终归得循序渐进,先从凡鸟入手,才是正理。
当即足尖在泥地上轻轻一点,身形便如一缕轻烟,飘出了院墙,径往前山去了。
不多时复返,手里多了个扎紧口子的布袋。
袋中窸窸窣窣,扑腾之声急切。
解开一瞧,却是七八只寻常鸟雀,麻雀丶画眉丶喜鹊,各自惊惶。
这些,便是他手底下的第一批蒙童了。
以他如今的神魂修为,对付这等未开灵智的凡鸟,自如山岳压尘沙。
谈不上什麽争斗,难处惟在拿捏火候之间。
神意若粗,鸟雀承受不住,登时便会惊惧而亡;
神意若细,又轻若微风拂水,转瞬无痕。
这一桩事,竟成了精细到极处的活计。
于是连日里,姜义便在后院竹椅上端坐。
分神作丝,七八道细线般的神意,探入那些雀鸟的识海。
起初不得门径,惊飞的鸟雀不计其数,更有两只倒霉的麻雀,被他折腾得奄奄一息。
直至第四日午后,其中一道神意,方才在一只最为机灵的喜鹊心海里,寻得了几分脉络。
缓缓勾连,轻轻扣住。
那一瞬,并无雷霆炸响,只觉自家心神微微一荡,仿佛心中凭空生出了一双灵动的眼,一对能振翅的羽翼。
姜义心念一动。
枝头那只喜鹊,先是歪头犹疑片刻,终是抵不过那冥冥中的牵引,振翅而起,直向院外飞去。
这滋味,妙不可言。
姜义阖着眼,眼前却并非一片空白。
虽还远不到心神相合的地步,但那喜鹊眼底的天光云影,耳边的猎猎风声,皆化作断续零落的讯息,渗入他的识海。
恍如隔着一层水去看花,对着一面雾镜去看月,一场光怪陆离的默戏,虚虚实实地在眼前浮动。
喜鹊一路向东,飞得不高,掠过几户人家的瓦檐,终在村口学堂的窗棂上歇下。
姜义的「视野」也随之落定。
堂内,柳秀莲与金秀儿竟都在。
学堂如今分作大小两班,蒙学的孩童在一处,稍有根底的古今帮精锐另在一隅。
柳秀莲正与精锐弟子讲经,声音温婉如水;
另一头,金秀儿也学着她的模样,抱卷给蒙童们解说字句,神色专注,眉宇间仍留着几分往昔的英气。
孙媳赵绮绮抱着小涵儿,坐在小班末尾,亦随众而听,神色颇为认真。
姜义看得有趣,心神落在小曾孙女身上。
那小丫头起初听得入神,小脑袋一下一下地点着。
片刻后却嫌乏味,一双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偏巧看见了窗边歪头探望的喜鹊。
她眼睛顿时一亮,似见了什麽天大的趣事,踮着脚尖,两只小手悄悄张开,蹑手蹑脚地就扑了过去。
结果自然是扑了个空。
喜鹊得了姜义心念,只在窗棂上轻轻一点,振翅悠悠,径直飞回了姜家后院。
心神如潮水般退回体内,姜义缓缓睁眼,只觉额角突突作响,脑袋像塞了团湿棉花,沉甸甸的,闷得很。
他揉了揉眉心,轻轻一笑:「这等神魂上的细工,果然不大轻省。」
那股昏涨之意,直缓了好一阵方才散去。
姜义半倚在竹椅上,闭目调息,心思却还停在那张薄纸上。
寻常鸟雀,自然难成文中所说「结阵御敌」的景象。
那等手段,怕是自家后院那几只灵鸡,也得好生调理个三年五载,才勉强能摸到门槛。
这些高深法门,他只是略略一扫,权当长长见识。
直到纸页末尾,笔锋陡然一转,写的却是一门最粗陋丶也最厉害的驱使之术。
无需灵禽异种,凡鸟皆可。
姜义心神一震,眼底隐隐透出一丝精光。
歇得差不多了,他抬起手指。
檐下正梳理羽毛的喜鹊得了令,扑棱着翅膀,轻巧地落在他掌心。
指尖阴阳二气流转,化作一缕细若游丝的真气,悄然渡入雀体。
只此一丝,那喜鹊便如脱胎换骨。
原本乌溜溜的眼珠里,竟闪过一抹慑人的光亮。
羽毛抖竖,翅膀一振,扑空之声比先前快了何止一筹。
姜义心念微转。
喜鹊凌空而起,掠过阡陌山溪,循着前山的林子疾飞。
山风扑面,羽翼掠风的触感,比先前愈加真切。
忽见前方灌木丛中,一抹黄影陡然扑出,腥涎淋漓,利齿森森,竟是一只体型细长的狐狸。
寻常雀鸟早已魂飞魄散。
可此刻,姜义心头空明澄澈,不起半点波澜。
那喜鹊亦无半分畏惧,反而双翅一敛,身形化作离弦之箭,直冲而下!
狐狸眼中凶光已现,似乎已看见了到口的猎物。
就在此时,姜义的念头轻轻一动。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