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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逸自是颔首:「亲家公自便。」
姜义点了点头,转身推开那扇略显沉重的朱漆木门,身影一下子就被祠堂里的幽暗给吞了进去。
殿中还氤氲着未散尽的香菸,依旧是那股子清苦的檀香味。
姜义走到香案前,手还没碰到香筒,那一缕缭绕的青烟里,姜亮的身影便凭空生了出来。
今日这道神影,比往常淡了几分,面容也沉冷得像一潭冬日的死水。
「爹。」
「说。」姜义只回了一个字,却像有千斤重。
「劳烦您转告岳父大人一句。」
姜亮的声音平直得没有一丝起伏,「文雅在洛阳,以身试药,已染上了时疫,病势不轻。」
此言一出,如寒针入骨。
姜义那张素来古井不波的脸,也裂出了一道缝隙,眼瞳骤然一缩:
「你说什麽?什麽时候的事?可有医治?」
一连三问,话音里已带上了压不住的真气。
姜亮却似全无焦急之色,眉眼不动,只静静地看着他:
「爹,您先将此话,转告岳父大人。」
他一字一顿,继续道:
「再请他老人家,此去洛阳,一路之上,不吝钱财,不惜颜面,将此事大肆传扬,务必让沿途州县,人尽皆知。」
姜义心头那股火,被这番冷静到近乎无情的言语,硬生生给浇熄了,只剩下满腹狐疑。
媳妇命悬一线,这做夫君的,却不思救治,反要闹得天下皆知?
他凝视着儿子那双沉静无波的眼睛许久,终究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小子,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
如今更是身负神职,所思所谋,已不是他这山中老头子能一眼看穿的了。
他点了点头,只吐出三个字:「晓得了。」
说罢,转身便出了祠堂。
门外,李云逸正负手望着远处的山脊线,听见门响,闻声回头。
见亲家公神色如常地走出来,只是那双眼,好像比方才又深了几分。
「让亲家久候了。」
姜义站定在他身前,声音依旧平淡,「方才小儿从外头传了句话回来,是关于文雅的。」
李云逸神色一震。
姜义缓声道:「文雅在洛阳,为试新方,以身试药,已染上了时疫,病势不轻。」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得李云逸身子猛地一晃,脸上血色褪得乾乾净净。
他嘴唇翕动了几下,才挤出几个字:「这……这怎会……」
姜义却没容他慌乱下去,不紧不慢地接道:
「小儿还嘱我转告一言,请亲家此去洛阳,沿途将此事广为宣扬。声势越大越好,不必顾忌颜面,亦不必惜费钱财。」
李云逸那张失措的脸,在听到这后半句话时,陡然一僵。
那份慌乱与惶恐,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生生扼住。
随即,他眼底掠过一丝深切的疑惑,又很快被一抹沉沉的明悟所取代。
「广而告之?」
他喃喃自语,似有所悟,猛地抬头望向姜义。
那眼神里,已再无半分慌乱,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亲家公……我晓得了。」
他再不多言,只重重一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车队,远远丢下一句:
「后会有期!」
护卫们见家主神色大变,也不敢多问,忙吆喝着牲口。
车马顿时喧哗起来,一行人竟是比来时还急,转眼便消失在了山道拐角。
送走了亲家,院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只是那份压在心头的事,却没随着远去的车辙一同散去。
姜义背着手,脚步沉缓地踱回祠堂。
方才在人前撑着的那份从容,此刻尽数敛去,面上添了几分藏不住的凝重。
他立在香案前,盯着那团渐渐重新凝实的神影,沉声问道:
「说吧,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麽药?文雅那丫头,到底如何了?」
姜亮的神影,这会儿反倒显得轻快了许多,嘴角甚至漾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爹,您老放宽心。」
他抬手虚晃了一下,「文雅确是以身试药,病气也沾染了些。只是锋儿留下的符水尚在,给她吊着一口真元,性命是无碍的。」
姜义面皮轻轻抽动了一下,显然对这「吊着一口气」的说法,不大满意。
「既是无碍,又何必闹得这般满城风雨?」
「爹,这您就不懂了。」
姜亮嘿然一笑,「此番,咱们要做的,可不是一家一姓的私事,而是救这天下黎庶的大事。」
姜义闻言,神色微动,眼底浮起几分疑色:
「哦?你们……已经有了解方?」
「也算摸着些门道。」姜亮语气里带了点玄虚,「只是这方子,非同凡响。说句不敬的话,非是人间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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