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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离别,舒儿长大了,也开始同舅舅隔着肚皮打哈哈了。”
外甥做作,舅舅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声无奈里头讥嘲和哀怨各占一半。
从太常口中得知萧子舒即为北燕国主的女婿时,三皇子着实吃惊不小,但更多的是意外之喜。当年那场战役,是他早就做布局好了的,若是萧云州不肯入伙,呈衰败之势的萧氏一族便会成为他的弃子。只不过他对这个肖似自己的外甥,倒有几分真心实意地疼爱。原是计划着将人带回姑臧,养在身边做个半子,却不料这小子竟半路发狂,打伤护卫趁夜逃走了。
消息传回来时,他自然是勃然大怒,然怒过之后,还是派人去寻了,奈何无果。
常公劝他放手,告诫他不要养虎为患。
三皇子并不知晓萧子舒在摄魂咒的控制下去刺杀定孤尘的事,也就不清楚太常的顾忌。在他看来,以萧子舒的城府,很难猜到祁连谷之役的真相,更何况他自小在边境长大,除了他父亲萧云州,同萧氏一族本就没什么感情,只要养身边教上几年,对萧云州的死也能看淡。如此一来,又怎会有养虎之患?
所以他对太常的叮嘱,并没如何放在心上,只是后来人一直没找到,慢慢也就不了了之了。
三皇子虽城府深沉,但一向自负。
他以为,祁连谷之役的真相,会永远掩埋,尤其是死无对证的情况下。
就算定孤尘那小狐狸能猜出一二又能如何,还不是要闷声忍下,而萧子舒,按照常理来看,他合该感激他这个舅舅才对。毕竟,当初是他替萧氏求情,才免了通敌卖国株连九族的重罪。若没有他的护持,他们萧氏一族早就堆尸成岭了。
他虽斩了他父亲,可也是任谁都挑不出错的「秉公执法」。
因着这般的自以为是,让他在得知萧子舒即是北燕驸马时,便将成算钉在了胸口,的确如常公所言,天命紫薇悬在他的头
顶,正是好时机。
直至碰面后,他却不由按下了心中的笃定。
人长大了,心眼儿也多了。
青年依旧举止散漫,言谈洒脱,但那一脸纯良之下,藏着若即若离的冷淡,阳光透过窗棂的石榴纹洒下,晃过他那半掩的瞳眸,似有敌意一闪而逝,可待到定睛细看,还是那满脸的纯良。
三皇子抬起头,嘴角始终维持着浅笑。
“舒儿在外数年,想是经历了许多,竟也学会了藏巧守拙,”他微微一顿,端起茶盏吹皱了原本平静的水面,“只是,同自家人说起话来也是含混太极,倒叫舅舅不免有些伤心了。”
萧子舒怔了怔,神情诧异,“这是从何说起,您这指责,子舒可就不敢认了。”
语气听上去有些不那么诚恳的委屈。
腿一搭,足一蹬,从窗沿上跳下来,回到桌案边坐下,也端起茶盏有样学样地吹了吹,“我只不过有幸能得公主的喜爱,虽成了驸马,但以北燕的传统来讲,我就是个身心自由尽数奉献的奴隶罢了,如今连名字都唤作万俟舒。”
北燕的规矩,无论男女,与皇室结亲,都要更改为皇族姓氏。
浓密的长睫在半垂的眼下投射出一片羽扇似的阴影,恰好遮住了眸底的憎恶,只一瞬,再抬眼时,两汪水色随之恢复了幽淡,“舅舅觉得,就我这堪比奴隶的身份,能助您完成什么宏图大业?”
此言一出,三皇子便晓得,他们之间借由血缘亲情所建立的那点微薄信任难登大堂,更别提靠这个来驱使他为自己做事了。
小子有小子的狂,但老姜有老姜的辣。
三皇子温声道:“舒儿也不必忧心自艾,你从前与那公主相识于微时,无有家族仰仗。如今你肯回来见我这个舅舅,那本王便是你的倚靠,”他目露自信,“日后由本王出面,使你以皇世子身份与北燕和亲,想必万俟家不会强迫你改名换姓。”
面色和煦,温润浅笑,字字句句都充满了关切与诚挚。
萧子舒忍不住想,这人从前怕就是这般谆谆诱导他爹的。
可惜了,他爹白长了一颗玲珑七窍心,竟被这么个货骗去了清名。
“舅舅有心了,”嘴上说着肯定,却一脸疏懒地耸耸肩,“倒不用费事,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身份简单,过得安逸,也不需要带兵打仗,更不用面对两难的局面,余生只哄好公主即可。”
理由充分中透着敷衍,拒绝得干脆。
三皇子嘴角一动,笑出了声。
笑声说不出的幽冷渗人,全然没了先前的温和。
“方才还说舒儿心有成算,眼下看来,这话,本王要收一收了。”他端着紫砂壶,四平八稳地给外甥斟了半盏茶,而后浅叹,“莫要忘了,你终归是大凉的皇族之后,这血脉身份可非是改名换姓便能抛却的,更何况,你总要顾忌些你母亲,她近来…身子不大舒爽,”说着抬眸看向萧子舒,眼底是毫不遮掩的威胁,“本王以为,你既费尽心思回姑臧,想必也是放不下她吧。”
萧子舒眸光一沉,晦暗几近凝实,“舅舅这是何意?”口气也变得冷冽。
“没什么,”三皇子摩挲着红玉扳指,胸有成竹,“只是希望舒儿好好考虑本王的提议,莫要太过任性了才好。”
说罢,他并不理会变了颜色的萧子舒,径自唤来婢子,重新添了壶新茶。
萧子舒两腮紧绷,搭在案边的手指也不觉捏握着,似在压抑心中的怒焰。
不过只有他自己晓得,此时的内心,究竟是个什么境况,谁是饵,谁是鱼,一时之间,尚难断定……
……
……
北风凛冽,边关依旧一片肃杀。料峭的寒意尚且浓郁,北燕使团却不惧此,元月将至,便按照先前的约定,如期登门。
雁云城下,北燕的车马铁骑,踏着碎雪寒霜,高举着幡旗,缓缓进入大凉的第一道边城防线。
夹道两侧,将士肃立,鼓号齐鸣,而定孤尘身为主将,自是要亲临相迎。
远远望去,即瞧见使团一行,被簇拥在中间的男子,一袭朱衣锦裘,面带金罩,不是萧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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