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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嗡颤,算作回应。
她清楚对方的发问,不过是恍惚自语,并不需要她真的回答,更何况,她也给不了他心底期待的答案。
凉风徐徐拂过,掀动着洛情的衣袍广袖,将这一身的青绸黑纱显得更是单薄,难抵寒意。
那双眺望着旧屋破院的眸子,苍灰如月,似是覆上了一层银霜。
距他上一次离开人界,已有三百年之久。
当然,这只是在洛情认知里的年月计数,实际过了多久,他并不清楚,况且连时空界域都不同,又怎么算得出年岁。
关于这方面,他所知并不多,也难断定眼下的界域归属人间轮回的哪一重。
不过哪一重都不打紧,人世间依旧是那个人世间,再次踏入此间,他并无不适应,却也没有意外。
于他眼中,人界与魔域,除了有她在,便没什么不同。
他带着犀燃自魔域寻来,辗转至此地,找到玄墨,过程上,算不得多难,毕竟他近半数的灵力都是源自曾经的她。所以他能感知到她元神的波动——那是她即将苏醒的征兆,亦能凭着这份独一无二的亲密联结,追寻到她。
为难住他的,是如何同她相认。
天道一向擅长捉弄的把戏,他此时的近乡情怯,与她先前面对那凡人时的踌躇不定,竟是如此相似。
不同的大概只是心境。
他既盼着她记得自己,又着实害怕她忆起曾经…他不确定属于玄墨的元神苏醒了几分,也猜不准她从前的记忆保留了多少。若贸然相认,他该如何做?又该怎么解释?
所以,十三隐匿身形跟在刘寅初身边时,洛情则躲在暗处,不远不近地窥视着十三。
洛情早已不是当年那不中用的‘长生人’了,若比较起来,他的修为应当同四德不相上下,甚至要高出五子围许多重。他的隐迹藏踪,以杂毛狐狸而今这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的功夫,是很难察觉出什么的。
也正因此,借着这番隐匿,没用多久,洛情便知晓了那些令他很不能平静的‘过往’。
比如,他知道玄墨是奔着那青年而来的,她与这人的前世有些羁绊,且这羁绊,绝非她口中所言的‘报恩’而已。
再比如,他看得出玄墨对青年的在乎,那是一种近似占有的庇护。
这是洛情讨厌看到的,他讨厌玄墨对那凡人的全神贯注,更讨厌那份理所应当的护佑,就像一早便划出了领地,在上面烙下了自己的标记一般。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让洛情抑制不住心底的愤怒,以及,疯魔似的嫉妒。
可那又如何,他终究是晚了一步。
直到近来,他留意到刘寅初看向玄墨的眼神,那眸底的情意涌动,藏都藏不住。
这般神情,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起了杀心,他想杀了刘寅初。
很想,不止一次地想。现在的他,杀人杀鬼,弑神弑魔,没甚区别,也从不手软,他若真的出手,以玄墨目前的修为,恐也难阻。
但他没有动手,他知道玄墨与那凡人还有尚未了结的因果,若不彻底了结,便会生出新的纠缠,而为了她,他不能轻举妄动。
洛情清楚,他需得耐心些,耐心寻找与她相认的时机。
……
巷尾茶肆,一抹身影消失在檐下,太师青的云鹤道袍,不是别人,正是带着天君密旨下凡而来的上神太常。
且说太常携着那把五岄鎏金锁,一路寻踪觅息,终到了这方界域。
一开始,寻到十三时,他并不确定对方即是玄墨,以他的修为,自是一眼即瞧出了十三的原身——根骨普通,黑白杂毛,未及成熟的幼狐。
但若说是玄狐,那一双金瞳虽相似,却半点没有从前的风采神韵,且杂毛狐狸那薄弱的灵力虽十分精纯,怎么看都不像拥有灵魄珠的样子。
最主要的,五岄鎏金锁的感应并不明显。
因着这番疑虑,他便决定暂时潜在暗处观望。
落在愼县的那一刻,他便谨慎地遮掩了神体,将气息也抹除干净,以防在探寻灵魄珠的过程中打草惊蛇。
也亏着备了先手,撞见洛情时,才没生出措手不及的乱子。
“他竟在这里!难道?”
洛情的出现,是太常意外之喜。
眼见他鬼鬼祟祟地藏匿着,窥视狐狸时的神情,就说明了一切:十三一定就是玄墨。
那么灵魄珠,必然就在此处,至于微弱的感应,或是因着某般术法禁制。
太常好歹是九重天的上神,自然瞧得出洛情的异样,即便对方施了障眼法,也难以遮掩他已被魔气吞噬浸透的事实。
魔道法门偏邪,虽然飞升入阶的速度快,但欲速则不达,也极易发生走火入魔、自己把自己玩死的意外,魔族身死,便是魂飞魄散,鲜有轮回。
可他记得,那侥幸长生的小子明明得了玄狐的几重修为,合该洗髓换骨,登仙才是。
传闻幽都五灵身死后还能入轮回转世,但需得历经万年沉寂才可。而十三的出现,显然不符合这条定律,这让他不禁好奇,对方究竟是转世了,还是压根就没死透、用了什么法子重塑肉身?
难道洛情的堕魔与她的重生有关?
“呵,还真是天地六域难得一遇的情种。”
没有谁比太常更清楚,当年的洛情,对那玄狐的执念有多深。
彼时——
“此乃天情蛊,名曰鸾鸣。”
太常从紫玉瓷瓶里倒出两颗蛊虫置于掌心,只见其珠圆玉润,晶莹剔透,好似从太岁身上取下的果肉,柔软饱满,一眼看过去,任谁都不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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