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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成年男子的手掌还要长上二三寸。全身的毛发,茂密蓬松,看起来柔软光滑,手感极佳的样子。一般的长毛天籁鸮多见于北岭寒地,江淮一带却是少有。
待仔细看去,它也的确与寻常的赤腹灰背不同。它的腹部是色泽鲜艳、明媚耀眼的朱锈丹砂,除此之外,其余毛发皆为曜日淡金;肉嘟嘟的四肢短小精悍,立身拱起时,甚是憨萌;吻短且圆,滴溜溜的双目同样珠圆玉润,乌黑的瞳仁外另镶着一圈莹白细环,在日光的折射下,盈盈水润,清澈透明;那对竖起的耳朵,覆着长长的绒毛,忽闪闪地耸动着,像是两把小团扇;身后拖着的蓬茸长尾朝天上竖,又在半道勾成半圆,成伞状,随着它的动作左右摆动着。
对方就这么人畜无害地出现在他面前,拦在几步之外,将身后的乌桕包袱推搡着,移向他。
哗啦啦——
寅初看着散落在地的榛仁野果,有些迷蒙。
“这是…给我的?”他下意识询问,似乎忘了考虑对方是否通晓人语。
却见天籁鸮点点头,又拱拱爪。
这含糊又肯定的应答,让寅初怔了怔,却没等再开口,便见它左右环顾着,急吼吼地掉头遁走了。
“呃…咦?”
寅初琢磨着,如此罕见的品种,又是这般行径,想来是有些通性的灵物了,只是不晓得心智灵识到了何种程度。
大千世间,万物皆可生灵,所以遇到此等灵物,他除了有些惊奇,并未生畏惧之心,况且他本就是个入玄修道之人,总还有些基本认知。
然而,这灵物莫名其妙的举动——送他野味,事情便多少有些个不对劲儿了。再思及近来种种…他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的怪事,这‘不对劲儿’中未免又添了几分诡异。
原本以为这无非是一次奇遇,毕竟相遇便是缘,收下善缘的馈赠也算是回应命中福报,可未曾想,这善缘竟绵绵不断了。
自那之后,只要他上山,必会遇到这只天籁鸮,拖着包裹了干果野味的乌桕叶,拦在他面前,一推一散,再一作揖,搞得浑似上贡。
寅初费解莫名,又推脱不掉,却也不好次次白拿,便随身带些自家晒的果脯点心之类的,作为回报送给对方。
一开始天籁鸮有些谨慎,并不接寅初给的吃食,他便将东西放在那乌桕叶上,先行离开。待到下山折返时,见先前留下的吃食都没了,他就晓得是对方是接受了。
时日久些,天籁鸮终于不再闪躲了,偶尔也会在他歇脚时出现,蹲坐在他身侧,吃着他给的零嘴。
隐在
不远处的十三,时不时淡淡扫上几眼,也算是默许了那小东西的‘僭越’。
忽有一日,寅初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便再次开口同对方搭话:“多谢仙友这些时日的馈赠,榛果十分鲜美。”
其实天籁鸮是瞧着十三默许了这番上贡之举,便觉着自己奉承得极对,自然也就对青年放松了警惕,还亲近了些。现下听到对方道谢,它耸了耸绒扇似的耳朵,意在告诉对方无需客气。
谁知寅初接着便询道:“小生背篓中每每多出的菌子鲜笋可也是仙友添上的?”
天籁鸮爪子的动作倏地一滞,顿觉嘴里的点心不香了。
这叫它如何回答,就算想糊弄着冒领功劳,可借它八百个胆子它也不敢啊!
它飞快地瞄了眼隐匿在几步之外某株青松旁的十三,只见那祖宗微微挑起浅金瞳,朱唇一扬,露出一排尖利的贝齿。
天籁鸮顿时一哆嗦。
耳边却再次传来青年的道谢,“……还有那些参草灵芝…小生多谢仙友好意,只是这些着实太过贵重,小生受之有愧,仙友便莫要再辛苦攀折了。”
天籁鸮吞咽着口水,参草灵芝?它倒是想呢……从前它好歹还能挖几株尝尝鲜,可自打那祖宗来了此地,试问哪个不要命的还敢轻易去摘下山中的灵植仙姝?!但凡有点子眼力劲儿的,都晓得那杀神祖宗要用灵植来讨好这人族青年……虽说它瞅着忒浪费,毕竟眼前这秀才病病歪歪,羸弱不禁风,哪能受得住这般豪补!不过肉疼归肉疼,它可是不敢多嘴的。
感受着不远处递来的凝视威压,可怜它欲哭无泪。
天籁鸮仰面感叹:鼠鼠我啊,莫不是今年害太岁?
寅初没等到回应,却瞧见对方身体微侧着,有些僵硬,有些瑟瑟。他下意识顺着它侧身的方向抬眼望去,却什么都没寻见。
“怎么了?”他以为它是吃点心噎住了,刚想伸手替它抚拍一番,但见它陡然回神,急吼吼吞掉爪爪里的糕点,不顾两腮撑的鼓鼓胀胀,朝他拱爪一拜,转身奔走而去。
寅初:“……”他懵里懵懂,一头雾水,心底的疑问被描摹得愈加深重。
……
真隐山中,盛产百草灵植,是极上乘的药引补品。
但并不易得,因着珍稀灵植从来都是生长在渊林峭壁,他这副三步一喘的废物身子,可是不敢肖想寻探。即便身手矫健的采药人,一年到头怕也寻不上几株。
可近来他的竹筐中,不止多出野味菌笋,还时不时冒出十几株百年山参仙葩,显然非是寻常人力所为……
寅初清楚自己的底子,晓得此类补物不可服食过多,就算是给刘父和余氏,断然也要不得这般豪补。今日与那灵物言明,本是想着告诉对方莫要再送了,但见对方的反应,似乎并非其所为。
他挠挠下巴,不禁遐想,难不成是山神城隍?
始终隐在一侧的十三,听懂了寅初的话中之意。
她原也晓得以寅初现下的身子骨,的确不好食用过量的大补之品,本来只想着挑些他能受用的参草便罢。但许是爱护心切,瞧见长得好的,就忍不住想要取来给他,一时间便摘得忘乎所以了。
实也难怪她关心则乱。谁叫她甫一寻见这一世的寅初,便发觉他的身体忒差。她虽不大懂得医理,却也能观望得出对方这是先天不足之相,气滞血瘀,心力不全。
这么说吧,比之从前的楚七大约就强在没有卧病在床了。
想想上一世的未了,便是每日只吃些白汤面团,也是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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