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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响摔倒在地面。
比梁管家先炮弹似的冲出去的是唐宜青,以及他的一声大叫,“你干什么又打人啊!”
他甚至忘记冲着叫嚣的是何等人物,搂住抱腹蜷起来的谢英岚,急得眼圈发热,“英岚,你没事吧?疼不疼,疼不疼呀……”
谢既明抬手整了整袖子,没计较唐宜青的大不敬,反问道:“小唐,你看看他这副样子,不该去医院吗?”
唐宜青被他没道理的逻辑给绕晕了一下,懵懵地抬眼。
谢既明冷哼道:“儿子对老子大呼小叫。”他拿手指在空气里对着谢英岚点了点,不像生气,而是阐述一个事实,“不孝子。”
唐宜青是听过谢既明一些传闻的。
这人年轻那会儿就从谢家一众狼子野心的旁亲里厮杀出来站到了最高处,外界对他的评价无外乎铁血手腕、胸有城府、杀伐果断这些带有崇拜性质的中性词汇。另外被人津津乐道就是他的婚姻,他丧妻多年未再另娶,只有谢英岚这一个儿子,于是乎外界又对他多了一层爱妻爱子的滤镜。
百闻终究不如一见,从书房里出来的唐宜青还在羡慕谢英岚有一个事事为他谋划的父亲,可现在却实在糊涂起来,谢既明到底爱不爱这个儿子呢?
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唐宜青多想。
已经在布艺沙发上坐下的谢既明接着命令道:“小唐,过来。”
被点名的唐宜青打了个抖。他害怕谢既明,这种害怕跟以往的都不一样,是打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惧意,是面对显赫威势时本能的绝对服从。
所以他做出了今日的第二个选择:唐宜青犹犹豫豫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向谢既明。
谢英岚抬手抓了一下,没能够握住他的手。
谢既明把方才给唐宜青看过的病历本交给他,言简意赅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唐宜青完全推翻了自己是个聪明人的看法,他变得很笨、很笨,他就不该来这儿!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谁都懂,你们父子俩是吵架还是打架能不能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唐宜青一点儿没有兴趣扯进他们的恩怨里。
出于对谢既明的畏惧,他明面上还是很乖地点了点头。转过身,梁管家已经把谢英岚扶起来了,唐宜青不太敢看谢英岚的眼睛,但还是偷偷地瞄了一眼。谢英岚明锐的眼睛变得暗沉漆黑,他心里突然像是被蛰了一下,有很隐秘的痛感。
谢英岚会生他的气吗?还是伤心更多一些呢?
唐宜青把病历本收好跑上前,从梁管家手里接过谢英岚,他都做好被谢英岚推开的准备了,但谢英岚什么都没有说,半挨在他身上。
原来在他眼里几乎无所不能的谢英岚也会有脆弱不堪的一面。因为谢英岚肩膀上压着一座不可撼动的高山,而现在,唐宜青感同身受到这座山脉的险峻了,只是一颗小石子落下来,就能把唐宜青砸个头破血流。
庄园别墅有家庭医生。唐宜青怕谢英岚伤及内脏,觉得他应该好好地看一看伤势再走。
谢英岚却淡淡道:“他舍不得我死,不会有事的,走吧。”
唐宜青希望如果再有下次来这里是以主人家的身份,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他一份,至于其它种情况就大可不必了。
他偷偷地再瞄了一眼方才谢既明坐过的椅子,心想,即便谢英岚是狮子王,现在也不过是只还没有长大的辛巴,远不到有跟坐拥整个草原的谢既明抗衡的力量,但谢既明才没有资格比肩英勇慈爱的木法沙呢。
凛冽的北风夹杂着细雪呼啸而来。
梁管家斟酌着道:“谢先生,我看小唐先生很关心英岚,人也温良,不像是外边说的……”
“英岚年轻受他蒙蔽,你也老眼昏花了?”谢既明说道,“这样一个巧言令色,不懂得自尊自爱的男孩子,配不上云微的孩子。”
谈话声中,未知命运的两个依偎着的小年轻逐渐消失在冬季萧瑟的庄园尽头,远远看着,雪花落在他们的发际和肩头,竟有些相依为命的伶仃意味。
唐宜青全程一路无言的和谢英岚回到家中,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然而谢英岚既没有追究他在电话里头撒谎的事情,也没有问谢既明和他说了些什么。
谢英岚只是不搭理唐宜青,把唐宜青当成空气。
唐宜青由于两次选择都倾向谢英岚的父亲,显得特别心虚,所以见谢英岚把自己关进了书房,也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梳理这半日发生的事情。
言传身教的威力不容小觑,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也实在深远。唐宜青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像极了母亲,那么这些年的耳濡目染之下,谢英岚的为人处事是不是也有在不知不觉中效法了父亲?
他在谢英岚身上见到了谢既明的影子,独断专行、说一不二,还可能有一点点暴力倾向。是基因遗传还是潜移默化,真的很说不清。
但只剩下他跟谢英岚,对谢既明的那种畏惧也难免地转移到了谢英岚身上。谢英岚有一天会像谢叔叔对待他那样对待自己吗?
唐宜青又把谢英岚的病历逐个字研读,接着在网络上查询有关“偏执型精神分裂”的内容。大量的陌生的知识涌进唐宜青脑子里。
幻听幻觉、妄想支配、脱离现实、孤僻多疑、自伤伤人……唐宜青越看越心惊,把手机给关了,坐着发呆。
谢英岚脸上和腹部的伤怎么样了呢?唐宜青想着,走到紧闭的书房门前,才抬手,门就打开了。
他现在是有一点害怕见到谢英岚的,结果谢英岚见了他,比他还要沉默,只绕过他的肩膀去倒水。
唐宜青跟在谢英岚身后,像个会发出沙沙声响的小影子,弱弱地喊了一声,“英岚…”
被谢英岚宠了这么多个月的唐宜青是接受不了谢英岚对他有一点点的忽略的。
他想好好说话,然而当他看见谢英岚那冷漠的眼光,就像一脑袋扎进了寒峭的雪堆里似的,血管里的血液都结上一层薄薄的霜雾。
谢英岚充耳不闻地又想回书房。
被冷待的痛苦严重超过了不要招惹一个精神病人的恐惧,唐宜青伸手气呼呼地拦住谢英岚,仰面恼道:“我在跟你说话你没有听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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