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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惯常是同一人来送。”管事犹豫一会,轻声道:“便是如今出事的那个。”
闻遥心中明了,把手里的纸递给衙役,随后看一眼瘫倒在赌桌上满脸泪水、先前被管事压着要剁手的赌客。
要赌庄帮着剁手的人,家中的钱袋子血袋子想必都已经干干净净,一分都掏不出来了。
闻遥不同情这种人,相反,她还觉得赌坊帮这些人剁手抵债,从某种方面看也是给这赌鬼的家里人一条活路。
管事不知道啊,他对上闻遥目光,连连摆手,说道:“大人,大人!我们就是吓吓他,真就是吓吓他,这就叫他走了!”
先前要剁手,这人嚎叫如猪,把街上的袁媚等人吸引过来。袁媚自是看不得这种血腥事发生,当即上来阻止,慷慨激昂。管事站在一旁听的冷笑,暗道什么袁家大小姐,只叫他放人,却不说替这人偿还欠下的大笔银两,光出气不拔毛。
但现在当着兖王和眼前这杀神的面,他却说不出这话,立马就要开口说放人走。
然后就听闻遥说:“剁手都不还你钱,当真是没钱了。你把他手脚全砍了都还不了。赌庄钱生钱你,其实也没什么实际亏损。不砍他的手,留他下来做洒扫活计,直到他把债还完好了。如果他要还去别家庄子赌——那你还是砍掉他的手罢。”
管事惊诧,看着闻遥。
“不可!”袁媚在旁边慢慢握紧拳头,忽然又开口道:“姑娘这么做就是枉送一条性命。”
闻遥看她,目光颇为新奇。
袁媚挺胸抬头,说:“这赌庄都是恶人,此人若落到他们手上做牛做马,岂有活路可言?”
“赌庄都是恶人,赌的倾家荡产的赌鬼也不是什么好人。”闻遥语气平静,说:“恶人让恶人来磨。何况今日府衙的人在这,官府已经知晓此事,难道他们日后还敢杀人?”
闻遥说着,看向管事:“你们敢吗?”
管事哪里敢接这么大一顶帽子,连连点头:“不敢不敢!我们只是做做生意赚点钱,不害人性命。”
闻遥点头,又去看袁媚身上叮当作响的玉佩,笑了一下:“或者你替他把钱换上,最好再留个联络方式,以后他继续赌,被人按着剁手,也好来找你。”
“我自当准备替他还钱,助他渡过此关。”袁媚说得隐忍:“姑娘何必强词夺理,咄咄逼人。”
一旁的赌鬼听到此话简直是大喜过望,跪在地上不住冲着袁媚磕头:“谢谢姑娘!姑娘菩萨心肠!谢谢姑娘!”
还真是得了,活菩萨姑娘。
闻遥不再说什么,看向赵玄序。
兖王杀气腾腾的眼神陡然捋顺温柔,走上前拉着闻遥转身离开。
袁媚眼皮一跳,手在袖子下悄悄攥紧,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心中诧异
这……她记得兖王并未娶妻,这女子又是何人?莫不是什么武将家的小姐?
她思索太过专注,视线不由得落实了些。直到感受到一道目光自旁看向自己,袁媚才堪堪回过神,绷紧身体回看过去。
姜乔生朝她璀然一笑,转身离开。
兖王殿下查案,大驾光临姑苏赌坊的事很快就会传开。闻遥与赵玄序带人浩浩荡荡走出去老远,赌坊里屏气坐着的人才敢开始纷纷议论,袁媚身后的人也围上来宽慰她。
嫌这些人软弱无能,袁媚心下不耐,面上却焦急委屈,眼里挤出几滴眼泪,又得到诸人好一番怜惜安慰。
*
仇回郢手底下的人办事很快。闻遥这头打通赌坊脉络拿到名单,衙役立即就下去一个个找人。快傍晚的时候,姑苏城又落了雨,办事衙役一身黑红衣裳湿透,裤腿紧贴腿面,收伞匆匆跨过门槛奔向议事厅。
偌大议事厅里只坐着三个人,赵玄序大马金刀坐在上首,单手撑头心不在焉。吴佩鸣与仇回郢分坐下侧左右,看着快步走进来的衙役。
闻遥从回来就回屋去了。她心情不好,人人都能看出来,就连赵玄序都没立马跟过去。
“查的怎么样?”事到如今,仇回郢是一个头两个大。他看见人进来,放下手里茶盏,赶忙问道:“顺着那些人查,有没有一点眉目?”
衙役犹豫:“这……或许有。”
仇回郢没好气:“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或许有!”
衙役挠头,说道:“名单上的人基本查到了,都说是老实人,与乐师挑夫连口角都没有过,不会去杀人。但那个‘七顺子’,我们挨个问挨个找都没人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家住哪里。”
既然如今什么人都没查到,便只有这个七顺子嫌疑最大。
赵玄序墨簪挽起的头发散落一背。他看看衙役湿透的衣角,不知想到什么,忽而站起掀开帘子绕过小门出去。
仇回郢诧异,刚想开口就被吴佩鸣止住。
吴佩鸣道:“世上哪有这么多凑巧。乐师挑夫的尸首烂的差不多,两人唯一的交集是在赌坊,偏偏所有人只有这七顺子找不到……知府大人,当务之急还是再查查七顺子,多叫人在赌场附近守着,指不定能逮着人呢。”
雨声清透,淅淅沥沥。赵玄序没撑伞,大步走过连廊,等到靠近闻遥屋前才慢下步子。
屋子没关门,窗户也开着。闻遥盘腿抱着星夷剑坐在门槛上,手边躺着旋开盖的小盒,里面盛着上回步观澜给的护剑鱼油。
她在想事情,衣服被斜过来的雨丝打湿大半都没有察觉。手里拿着白棉布蘸取鱼油,细细擦拭星夷剑面。
闻遥微微转过手腕,手上世间罕见的神兵利器仿若通晓主人心意,嗡出声剑鸣。她垂着眼,神情寥寥,也没抬头,说:“查到人了吗?” W?a?n?g?阯?F?a?布?页?i??????????n?②?〇?②???﹒????ō??
“没有,七顺子大抵有问题。” 赵玄序撩起衣摆,走到她身侧坐下。
他眼神沉沉,太专注。闻遥手上动作一顿,终于看他:“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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