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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此话说完,他在边上悠然拱手,面上一副忧愤模样,说:“诸公,现耶律皇子身故,汴梁城中诸国使团皆惊扰不已,纷纷辞行。待此消息北上,北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如若借此开战,我天水该如何应对?”
回归正题,雍和宫内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
“还能如何应对?”冯丞相挥袖子:“要打就打!我天水将士岂会畏惧蛮夷之族!”
“冯大人此话偏颇。”王太师语气淡淡,说:“两国开战,百姓涂炭。何况马上就要开春,北辽届时兵强马壮,我朝边境驻军疲弱,又如何能够抵挡北辽南下铁蹄?莫不是还要重蹈昔日燕云十六州之覆辙?”
一旁武将闻言,顿时像被人戳住心窝,瞧着王太师身边的文官党羽,面色不太好看。钟离老将军头发花白,脊背挺直,听到这话后不知想到什么,神情竟露出些许哀沉。
当年燕云十六州平州一战,天水险些大败。全靠钟离老将军率领众将士拼死抵抗守城三月,等到北辽皇帝崩殂,北辽内乱四起撤兵才守住关口。否则燕山山脉拱手让人,北辽铁骑大可越过关口长驱直入,直捣天水腹地。
那一战,天水死伤惨重。钟离老将军唯一的儿子、钟离鹤的父亲被俘,宁死不屈。辽人绑他上阵向天水示威,他当着三军的面自刎以殉国。
“岂有不战而屈人之兵!”冯丞相沉声说:“北辽对我天水虎视眈眈已久,燕云十六州迟早会再打一仗。不若尽早准备,一旦北境生变,我天水兵贵神速,定能打北辽一个措手不及。”
王太师寸步不让:“派遣使臣随同辽使返回北辽,携绢布银器作为吊唁之礼,维护两国邦交、广开贸易之司才是正理。”
“如若北辽当真开战,王太师这是想与北辽议和?”秦王扯唇:“辽人贪婪,怕是不知要索取多少财昂。这些钱财取之于民,难道就不浪费子民血汗、消弭我天水尊严!”
雍王面上笑意收敛,说:“些许钱财不会叫百姓伤筋动骨。一旦开战,街头巷末人去楼空,这才是乱世之兆。”
……
庙堂上的唇枪舌战刀光剑影,闻遥至此算是知晓。短短时间内殿中吵成一团。平日文雅端方的文臣恨不得扑上去与对方撕打。武将嘴皮子不如文人利索,更是涨得脸红脖子粗。
或许是今日变故太多,现在听他们吵吵嚷嚷的声音,闻遥觉得有些头疼。
赵玄序走过来,轻轻拍拍闻遥的手臂,随后抬头看向屏风,对皇后说道:“十二卫随同禁军护卫皇城,汴梁城这几日当戒严宵禁,夜市罢免。”
他声音不大,一开口,殿中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安静下来。
冯丞相没说话。王太师一颔首,语气缓和下来:“兖王说的是,自当如此。”
赵玄序眼珠一睨,视线轻轻划过他,转身衣袍摇曳离开。闻遥再次对着屏风后的皇后一拱手,快步跟着赵玄序离开。
待出雍和宫们,冰冷但清爽的空气涌入,闻遥才觉得精神一震,长长舒出一口气:“他们真能吵架。倘若日日如此,怪不得你不去上朝。”
习武之人本就五感敏锐,方才殿内好比有一百只鸭子在耳边叫,时常如此如何受得了?
赵玄序侧脸望着闻遥。这是她自凝儿出事后,面上神色头回显露些轻松。
他轻轻笑出声来:“是如此。阿遥自此当知晓我有多不情愿待在汴梁。从前更是,恨不得马上去边疆寻你,与你共同逍遥。”
赵玄序如今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在闻遥面前卖惨示好的机会。
闻遥还没来得及说话,后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是相王略带些气喘的声音:“三皇弟、闻统领,稍等稍等!”
闻遥惊讶,转身见宫廊之下,圆润的相王带着侍从匆匆追上来。还差闻遥一段距离的时候,相王抬手叫侍从止步,喘匀气后独自走上前。
在朝臣面前如同透明人一般的相王率先看向赵玄序,客客气气笑了笑:“三皇弟的伤可有大碍?我这里有上好的伤药,乃昔日医圣王浮所留,可肉活人白骨,十分难得,已经叫人送到皇弟府上。皇弟要多加歇息,好好修养才是。”
……不知道你口中十分难得的医疗圣品,是不是白让今日撒面粉一样撒的那瓶?
相王身上没什么凤子龙孙的架子,说完这一句话后看向闻遥,说:“今日进宫前,有人特意拜托本王向闻统领传句话。”
能要相王向闻遥传话的,除却楚玉堂也不会有别人了。
相王没把话说全,估计是顾虑这一旁的赵玄序。
闻遥说:“他说了什么,殿下但说无妨。”
这便是能在赵玄序面前直说的意思。
相王视线划过赵玄序,半晌落回闻遥脸上,开口说:“楚公子说,如果有什么是他能帮上忙的,闻统领尽管开口。”
特意拜托相王,只为他进宫后能第一之间告知闻遥这话。不管如何,楚玉堂此番都是心意十足。
闻遥短暂沉默一会,随后开口道:“多谢相王告知。”
不提还好,一提,她还真有要楚玉堂帮忙的。
琼玉楼被焚,汴河边的两块地就空出来了,不知会做何用处。现下凝儿葬在那,琼玉楼满楼的姑娘也需要安置。为避免不必要的猜忌,赵玄序不好直接干涉琼玉楼地块买卖。而除却鬼市主,闻遥一时间也不知该找谁帮忙。
“诶,都是小事。不足挂齿。”相王爽朗挥手,与赵玄序闻遥告别后转身带人离去。
他接下来也要忙碌一段时日。
北边快要大乱,他和楚玉堂有商队往来北辽天水,需要加急出售手上货物然后撤出,避免折损。
赵玄序站在一边,举着被包成粽子的手听两人打哑谜。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又渐渐阴沉下去。
几乎是等相王一走,他便柔下声音,轻声开口,说:“阿遥,这位楚公子又是谁?”
这些年闻遥起先行踪不定,后来又偏居漠北柳叶城,与关内只有些书信往来。
赵玄序早就仔仔细细查过一遍,大抵知道闻遥有哪些玩得好的江湖朋友。唯独汴梁城内的几个难缠些,他一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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