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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诊室的门半掩着，毛玻璃上映出里面的挺拔身影，陈骁的眼泪在刹那间落下，他颤抖着推开那扇门，嘎吱的声音打断那人换衣服的动作，随后对方缓缓转过身，对上陈骁的视线时不觉弯了眉眼。

    “骁骁，我回来了。”

    眼泪越发汹涌，陈骁脑袋里一下涌出好多话，他又哭又笑地扶住门框，多次张嘴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啜泣声，末了他胡乱擦去脸上的泪，哽咽着笑道：

    “欢迎回家。”

    欢迎回家，我最亲爱的。

    正文完。

    番一：情书

    ［第一封］

    「骁骁：

    你说得对，年纪大了确是会记不清许多事，但我记得昨夜你又进了我的梦。

    梦里你朝我生气，怨我不好好吃饭，还唬我说会把送我的东西都要回去，我被你吓醒，找了两个黄昏，翻了一遍又一遍的柜子，却总找不见你送我的第一条领带。

    我想着你是不是真的把它要走了，心里难过得要死，徒然地坐在床上落泪。（讲到这估计你又要笑我了，那你笑吧，我偏爱你数落我。）

    坐了好会，太阳都落山了，我才想出一个可能的所在，便马上去找，竟真的让我找着了。我想你还是不舍我难过，才会让我找到它，可我再也找不到你了呀。

    骁骁，你不是爱看我软弱么，那你回来，我天天哭给你看，好不好？

    褚 十日夜」

    ［第二封］

    「吾爱：

    昨夜又梦见你了，不过好在醒来后没前些天那么难过，只觉你真真是个小坏蛋。

    怎么能丢下我呢？

    你明知我离了你就做不好事，怎地狠心弃我而去，也不可怜可怜我，再多撑上几天。

    后来我又仔细想了想，硬留下你只会让我俩更难过，因此那会拔掉呼吸机是对的。

    那是对的，我暗暗地同自己较劲。

    今天只浪费了13h27min来想你，比昨天进步了12min，如果你想我细数到秒，我会告诉你是61s，因为多出来的那一秒可以算进下一分钟里。

    不过这样我就少进步了，所以还是60s吧。

    我知道你会同意的。

    愿你好。

    你的 于廿三」

    ［第三封］

    「小孩：

    小孩小孩小孩。

    小孩，我在叫你呀，你应我一句好不？

    早上读了几页毛姆（有你批注的那本），总觉他太理性，相较之下，我就糊涂极了，看什么都觉得写满了你的名字。

    还有，你不是说你没在上面画小人么，那我怎在页脚看见那么多个我呢？但你画的不像，我的眉毛可没有那么粗呀陈同学。

    小孩，这会我不得不疑心你早就忘了我的样子。

    不过你可以来看看我，在梦里、在白日或黑夜、每时每刻都可以。

    来看看我吧，我一定彻夜不眠地等着你。

    大人 十二下午」

    ［第四封］

    「耳东：

    院里的杜鹃开了，可惜我感冒，闻不到。

    还记得你最不喜我生病，听我咳嗽一声便紧张得直眨眼，演都不演一下。这个坏习惯你千万要改掉，不然会被欺负的。

    我最见不得你被欺负，除了我。

    望你不要告我专制，不然我会用尽所有气力去收买法官，迫他判我无罪。

    杜鹃开得很好，我请你来看。

    嗯……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还有什么是必须的，那只能是我爱你，此外我什么都想不起。

    心里不快，写不出再多来。不知你几时来敲我的门，我们手牵手散步去，在杜鹃花下。

    我愿你好。

    非绅者 十八晨」

    ［第五封］

    「小骗子：

    不是说好了请你来看我么，怎地我等了那么些天都不见你？连梦都不愿予我半个。

    你莫要怪我怨你，实在是我再憋不住了，不把那些气话写出来，我估摸我会疯的。

    晚上吃了点蛋羹，比以往蒸得都好，等我过去那边就做给你吃，千万等我，不然我要闹的。

    但你会哄我的对不对？

    如果你愿，就请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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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不愿就算了，我自己憋着，憋出病来就有理由让你哄哄我了。

    你烦我这样孩子气么？

    莫要烦我，我不闹就是了。

    真真是白比你大了那么些年岁，像个讨不着糖的孩子，每天每天地去门口张望，你到底什么时候来接我呀？告诉我好不好，我要穿那套最好的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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