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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金枝忙掉转马头避进一旁的巷子里。
常留带着十几骑如疾风般卷过,去的方向正好是她方才走过的地方。
糟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李成未醒了,所以派常留带人去洗邙山拦她?
等常留拦不到人势必会折回来在城内搜人,到时候想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她摸了摸怀里的“雪魄”,当即跳下马,去了最近的成衣店买了两身衣裳换上,又去了一家专门负责送信的私驿,写了一封加急信,交由私驿送到凌恒住处。
信上只写了八个字:雪魄到手,速速离京。
李成未受了重伤,苏玉芝身死,加上她失踪,没了当家主母,庆王府内此时一定忙地是焦头乱额,一时也注意不到二师兄,等信送到凌恒手里时,凌恒还有足够的时间离开。
但她就不一样了,庆王府的目标是她,以前雍王府里的人情往来都是她在处理,神京城里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万一被人撞见了就不好了。
所以寄完急信后,她立即又雇了一辆马车,从另外一个门出了城。
下扬州需从大运河南下,苏金枝的马车直奔到了运河南码头。
她给了车夫一锭银子,背着包袱踏上了南下的船。
船号声响,船夫开始收锚。
很快,大船开动,扬帆起航。
望着头顶上浩渺的苍穹,和渐行渐远的神京,苏金枝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她摸着怀里的“雪魄”,转身面向南方,嘴角扬起最美的弧度。
大师兄,枝枝回来了。
39. 第三十九章 苏金枝,入棺还是入轿?你……
阳春三月, 扬州已是满城花开。
扬州城外的一条旷野小道上,风卷尘扬,一辆马车横在斜阳下。
马车周边, 围着上百名清一色劲装佩刀的武士, 他们一个个面色紧张, 手摁在佩刀上, 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马车,准备随时行动。
他们坐下的马儿们由于长时间奔驰, 陡然停下,纷纷开始不安地喷着响鼻。
在这批武士的最前面, 有一位男子, 头戴大帽, 身上穿着一身红地通袖襕蟒圆领袍,袖口绑着锦绣护臂, 腰上缠着革带, 足上蹬着皂皮靴,坐下骑着玉勒雕鞍的飞龙马,通身矜贵的气派。
然, 他的左边却放着一口棺木, 那棺木外表雕刻着精致的缠枝纹路,黑地描金, 样式看起来比普通的棺木宽大一些;
右边则停着一顶八人抬的大花轿,彩绣红帷,宝顶凤檐,异常夺目。
一丧一喜,甚是诡异。
马夫被眼前的阵仗吓地如同撞了鬼似的,慌慌张张地从车头跳到地上, 扔下马鞭,连滚带爬地跑了。
飞龙马上的男子一手拽缰,一手死死地握着马鞭,双目赤红地盯着软轿,干裂的唇瓣缓缓启开:“苏金枝,入棺还是入轿?你选一个。”
苏金枝盘腿坐在马车里,塌着双肩,无奈地闭上眼睛。
躲了两个多月,没想到还是被李成未给追上了。
两个月前,她本已上了南下扬州的船,船到半路上补给时,突然冲上来一批地方上的官兵,说是搜查逃犯,然而带头的却有个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
苏金枝立马反应过来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以李成未的聪明才智,醒来后自然会想到她会往南逃,所以派了锦衣卫沿着水路一个个搜查过往的船只。
水路看来走不通了,苏金枝便趁着船工们卸货,钻进了一个上陆的货箱里,躲开了官兵们的追捕。
之后,她一路换马换车换店,乔装打扮,昼伏夜出,绕路而行,两个月后,总算是到了扬州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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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进入扬州,苏金枝悬着的心终于回落了几分,她加快了赶路的时间,连扬州城都没进,准备绕城直接回神药谷。
眼见着神药谷就快到了,谁知李成未他们竟然宛若天兵天将似的,突然间出现,转瞬间就将她团团包围住了。
苏金枝摸着怀里的“雪魄”,脑子一时乱的很。
外面,马儿的响鼻此起彼伏,马上的人却安静如斯,就像暴风雨即将来临,静地让人心慌意乱。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看来躲是躲不掉的。
苏金枝抬手,缓缓推开了车门。
车门外的正前方,李成未盛气凌人地高距在马背上。
两三个月未见,李成未瘦了,宛如刀削般的脸庞因此显得越发的锋利。
他双眼通红,唇瓣干裂,皂皮靴上染着厚厚的灰尘,一身的风尘仆仆。长途急奔了这么久,李成未竟然还能撑得住,看来身子恢复的不错。
作为故人再见,苏金枝非常有礼貌地弯起唇角,笑眯眯道:“王爷,好久不见啊。”
李成未在看见苏金枝的一瞬间,眼里的怨恨疯狂地扑了出来,恨不得将苏金枝当场给活剥了。
“你离开的确实够久了,”李成未重重咬牙,挤出两个字,“王妃!”
纵使她苏金枝再从容淡定,可被李成未那双透着誓死不休的黑沉沉凤目盯死时,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李成未冷冷道:“你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入棺?还是入轿?”
苏金枝一言难尽地看着那一棺一轿,最后很识时务的选择了上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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