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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腰。冯岐预谋已久，自然连角度和高度都计算了进去。

    镜头里，是两张对视的脸，一张是恰到好处的惊讶，另一张是计谋得逞的笑，情绪如此不同，眼睛却一刻都未从对方身上挪开。他们看着彼此，眼神交换着各自浓到化不开的爱。光线从窗外打进来，在他们身后形成一个圣洁的光晕。像是神对他们爱情的祝福。

    程俨躺在下面，是他不熟悉的位置，他曲起小臂刚要把自己撑起来，就被冯岐摁住了，冯岐知道他想干嘛，却没办法在卡特写的节骨眼上用眼神示意，只有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警告他不要乱动。就在他觉得自己撑不过下一秒的时候，那头老松终于说了一句：

    “卡！”

    这个情节是他们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规划的，跟原本的故事情节不一样。不是因为创意不好，而是因为程俨作为一个非专业的演员，不太可能在知道剧情的情况下还能演得如此自然。这几秒拍摄的是A在B睡着之后偷偷给他戴上了戒指、A醒来后发现的反应。

    不管刚刚拍摄的画面能不能用，他们都只能试这一次，第二次程俨就没办法按本能反应来弥补演技不足了。

    其实按理来说，“惊喜”是这段情节里更确切的情绪，但这个情绪的递进和转变太难完成，他和老松就退而求其次地改了一点情节。

    老松说卡之后冯岐迅速地望向老松的方向，成败在此一举。

    老松来回看了两次，眉头紧锁，冯岐还以为是构图问题，想拍的东西没拍全。不想刚过一会儿，就等来了老松的点头。他有些激动地从程俨身上爬起来，不顾程俨的阻拦，几步就跨到了摄影机的位置。和老松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又在讨论着程俨听不清也听不懂的话。

    余霄在不远处看着程俨这一副惨遭抛弃且还不知道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的迷茫，笑得声嘶力竭。

    “辛苦了。”

    “什么话，冯老师你厉害，把控得这么精准。话说您演技也不错啊？考虑当演员吗？”

    最难的部分一次过了，老松很轻松，还跟冯岐开起了玩笑。但冯岐如芒刺在背，完全知道自己还欠程俨一个解释，而程俨绝对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儿。他应付了老松的商业互吹，表示拍摄继续，又走回到程俨的身旁。

    化妆师前后脚跟过来给冯岐补妆，冯岐找不到开口的机会，只好捏了捏程俨的手臂。这不是人体的敏感部位，失礼或下流都说不上，只是若有似无地透着不可言说的亲昵，就像是长久相处的恋人下意识的小动作，不是勾引也绝非试探，只是最稀松平常的触碰。

    程俨被他成功安抚，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毫无杀伤力，甚至透露着无奈与纵容。仿佛在说，“回家再收拾你！”

    余霄把他们的所有互动都尽收眼底，一次比一次腻歪，一次比一次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这浓度，都快馊了好吗？他认识程俨这么久，哪见过这样的程俨？！他嫌牙酸，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地低头玩手机。

    要拍第二镜，冯岐先给了控制调光台的助理一个鼓励的笑，这才示意老松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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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岐提供了绝大部分的布光思路，起初很松散，很零碎，没什么特别严谨的条理和必须遵循的原则，全凭他的感觉在设计。

    可是当他走进镜头里边的之后，调光就是另一名摄影助理的工作了。太过写意的设计直接导致他在交接时出现严重问题，摄影助理没法根据他的想法去微调，怎么做都差了一口气。冯岐是天赋型选手，他并没有接受过系统性的训练，他可以做出好东西，但全凭感觉，没有办法复制，也无法转授，往往差一点就是差全部。

    当时他很挫败，甚至希望把这个工作移交给经验更多技术更成熟的老松，老松表示“如果掌镜布光都是我，那其实你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这是你的作品，我是帮你完成作品的一个工作人员而已。”

    冯岐如醍醐灌顶又苦不堪言，花了很多时间把自己的感觉具象化，试图用语言和技巧转述重现，这对他来说是这次工作最困难的部分。虽然困难，但最后还是勉强完成了。照刚刚的成像效果来看，还比较好。

    冯岐不着痕迹地移动了几步，依旧保持着他站着，程俨半躺半坐的姿势，他低着头，跟程俨小声解释了整个剧情，以及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的原因。程俨挑眉，对那些情节毫无兴趣，他只关心一件事。他抬起了手，动了动手指，表情有些藏不住的迫不及待：

    “不是要给我戴戒指么，戒指呢？”

    镜头切到冯岐的脸部特写，冯岐的眼神短暂地瞥开，又移回来，定定看着程俨，像是在恋人面前感到害羞、却依然坚定去做他想做的事。他的嘴唇似动微动，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镜头滑到冯岐的手，握成拳，里面是一枚被体温捂得温热的戒指。他先是一边膝盖跪上床，随后是两只手，然后一点一点挪向程俨。程俨挑眉，看着冯岐逐渐靠近的脸，心里那个“现在是拍摄还是给我们培养情绪”的疑问早就被挤压出脑外，他呼吸声渐强，下意识就要扣住冯岐因动作而微微塌下的腰，想把他拖过来。冯岐没给他机会，甚至在半路就截住他的动作，而后缓慢地将他的手压向床后的白墙，依旧维持着两人一上一下的关系。

    程俨不可自抑地兴奋起来，因为这个体位，也因为冯岐的主动。他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愿，没被控制的另一手有意识似的悄悄爬上了冯岐的腰。冯岐的衬衫原本安安分分地束进了裤腰里，外头还扎了一圈皮带，稳妥规整得很，硬是被程俨搓揉得凌乱不堪，他时轻时重地在冯岐的腰间游走揉捏，充满了极力克制却又无法掩饰的欲望。

    冯岐被揉得差点软了身，剩下三分理智，一分用来分辨这跟剧本的走向不一样，另外两分用来规划接下来的走向：事到如今也只能跟着模特的情绪走。

    他的喉间逸出一声压抑的气声，极小，就连他面前的程俨也只是隐约可闻，但却像一针剂量过大的春药，猛地一下全扎进程俨身体里。他的下身几乎马上就起了反应，他长腿一勾，直接把冯岐扫进自己怀里，冯岐从大腿中部开始，每一处都紧密地贴在程俨身上，当然不会没感受到他腿间那股不对劲的高热。

    他有些失控地小声提醒，焦急的意味：

    “…戒指！”

    “戴上啊。”

    程俨老神在在，他被压住的那只手好整以暇地翘起了食指，提醒他赶紧把该做的动作做了。明明自己才是那个知道全部情节与剧情的人，现在居然被程俨牵着走，冯岐又气又紧张，艰难给程俨戴起了戒指，其间因为手指颤抖，竟还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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