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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俨的事,他也不知道程俨是怎么描述的,这下想回应都不知道如何措辞,不声不响地收拾东西,假装没听到。

    “啧,大家都这么熟了你含蓄什么呢!我又不笑你!”

    冯岐依然没说话,瞥了一眼过去,又直又长的睫毛跟刀片似的。余霄见好就收,在唇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余霄傻归傻,也还有些大智若愚的时候:例如灵机一动把跟模特对接的任务直接给了冯岐,理由十分充分。

    “模特脾气多差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助理今天跟他对接明天就得哭着辞职!你这不是跟他熟嘛!”

    “我?我忙啊!”

    理不直气也壮。

    冯岐总不能跟个傻子置气。万般无奈,却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期待,把程俨的微信重新加了回来。程俨快一个小时之后才看到信息,那会他正等助理收拾好会议记录回办公室,看到好友申请的时候嘴角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眼观六路的助理随即进入备战状态,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许多。

    冯岐看到好友通过后也不打招呼,直接把已经准备好的图片发了过去,

    【尽量穿这个色系的衣服鞋子】

    程俨看到瞬息间蹦出来的图,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睁眼说瞎话:

    【图片刷不出来,你过来帮我挑吧】

    深知程俨有多不要脸的冯岐完全预判了对方的反应,看到信息时没有任何惊讶的情绪,手指飞快地打字:

    【程总工作太忙的话我们可以约其他专业模特】

    程俨刚走出会议室就看到这条回复,四周无人,他直接把电话拨了出去。冯岐一接通就听到了程俨带着笑意的埋怨:

    “怎么脾气这么差。”

    低着头跟在后头走的助理微微一抬头。原来是私事啊,他还以为天凉王破呢吓死他了。他心想还好还好,在经过某一扇门时用眼神瞪退了一名迎面走来想要打招呼的高管,然后十分懂事地把自己关进了某个也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房间,为老板创造一个无人打搅的恋爱环境。

    冯岐在程俨面前总是很不自知地骄纵起来。

    他正打印着设计好的分镜,嫌用肩膀夹着手机不好受,索性直接把手机丢到桌子上,压根不打算接话。

    “喂?听得到吗?”

    程俨半晌听不到冯岐说话,轻轻皱眉,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什么事?”

    冯岐盯着电脑屏幕,眼神都没瞟过去,更别说刻意加大音量这种费力气的活。

    间或传来鼠标点击和键盘打字的声音,程俨猜想冯岐在干活,无奈道:

    “……好好好是我不识时务,冯大摄影师这是在忙?”

    声音吊儿郎当,却又带着一股子讨好与纵容。这样的程俨实在是让人难以招架。那头鼠标规律的点击声短暂地顿了一下,而后又若无其事地续上。但冯岐的耳朵泛起微末的粉,泄露出主人并没有其表现的那么若无其事。

    “不要给人乱起绰号!”

    声音和话筒有一定距离,但依然不难听出来那里头的恼羞成怒。程俨心情大好,刻意把自己的声音调低了几度,显得暧昧又放肆,明摆着是要勾引人。

    “真不过来帮我选衣服啊?”

    这回对面停顿的间歇就有些久了。程俨等了好几秒,耳边这才传来极为冷漠且机械的拒绝:

    “没别的事我挂了。”

    “哎,别。”

    程俨见好就收,轻声轻气地哄着让他别挂电话。

    “……”

    “好吧问认真的,版型材质有特别要求么?”

    “选挺括一点的料子吧,要卡很多特写。”

    “好,明天我去接你。”

    “不用,我要先……”

    “就这么定了。”

    冯岐刚想说,他原本打算先拐去余霄的工作室,两人直接在拍摄点碰头就好,没想到程俨耍无赖,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冯岐看着已经退出通话界面的手机,好笑地啐了一口,觉得程俨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他走去器材室整理明天要用的东西,突然想起来之前给小睦拍的照片竟还没发给他,小睦估计也是不好意思催。想着之后几天会很忙,于是他把相片导出来,在微信上问小睦的邮箱。男大学生可能是跟手机共生共存的生物,小睦竟然秒回。

    【嗯?老师不用那么麻烦啦,你有存JPG吗?有的话直接微信发我就好啦!】

    冯岐乐得轻松,确认对方不打算要raw格式之后便把照片全导入手机发给了他,小睦回了一溜的赞,兴致勃勃地问他,

    【老师老师我可以发微博吗!】

    【可以啊】

    【那可以艾特你吗!】

    【可以啊】

    冯岐看看又补了一句:

    【我不常上微博,你艾特我我可能很久都看不到。】

    【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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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摄前夜冯岐失眠了,从未有过的严重失眠。他半梦半醒,脑袋昏昏涨涨总觉得睡着又没睡着,窗没关严实,他模糊地从虫鸣听到鸟叫。室内虽然一片黑暗,但他知道已经早上了。

    没再做什么光怪陆离的梦,只是一直想起程俨。想他的怀抱,他的味道,他的声音,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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