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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上前,把这两份奏疏卷起,堆叠在一旁。做完这些,内侍向我一礼,重新回到了我身后。
我不由回头笑问:“此战之胜,是我打下;此战战果封赏,王上却不喜欢我看么?”
四位内侍均不回答,只深深低头。
的确,如今就是如今,再做不回以前我只是我、而非上将军和靖平君的日子了。
等吾王将今日政务忙完回来,又至深夜。在他回来前,我已换好衣物、点上熏香,他一踏进门,我便上前行下一个完整跪礼,微臣拜见吾王,王上万年。
元无瑾从我身侧走过,并未立刻叫我起来,于是我继续对门跪着。他脚步似在身后逡巡了一圈,四处打量,才道:“阿珉是真会洞察寡人的小心思,不错,寡人喜欢。”
话中却无半点笑意。
我挑拣尽量无错的字句回答:“臣斗胆翻动王上寝殿,王上喜欢就好。小案上臣命人切了鲜果,王上还请享用。”
身后人这才道:“嗯,寡人瞧见了。阿珉怎么还跪着?也不嫌累,快到寡人身边来,以后无须如此多礼。”
我便换了个地方跪。刚刚对着门,现在对着吾王。他吃切好的瓜果不肯自己动手,一定要我夹到嘴边,目光凝在我脸上,由我悬停一会,才愿意启唇咬过去。
他吃我喂,这样互相沉默片刻,元无瑾道:“阿珉就不好奇,为何今日寡人在外廷处理朝政如此之久?按理说,你刚搬进宫中,我即便忙,也可将奏疏带回来与你陪着。”
我回答:“王上忙自有王上的道理,若愿意与臣讲,亦自会跟臣分享。”
元无瑾含笑看我:“今日政务,一方面是安排管理南郡之事;另一方面,寡人也要提拔有功将领,准备应对山东诸国可能的合纵事宜。”
我记得上回我跟吾王提过一次之后列国可能会再出合纵,他当时将我打断,原还是听进去了。我也回笑:“既然王上在忙这件事,臣也斗胆进言。助臣共伐荆国的副将魏蹇,年纪虽轻,但十分勇毅,在此战中令行禁止、且立功最多,王上可以重用他。”
元无瑾笑意却渐淡下去,继续道:“另外,诸将还十分好奇,为何给我大殷立下汗马功劳的靖平君已入宫数日不见人影,连庭议都不再去了。都以为靖平君出了意外,连连向寡人询问你目下情形。”
我低下头:“臣在宫中,不方便与他们书信联系。还请王上明日安抚众将,臣在王上这过得很好,并没有什么意外。”
元无瑾忽然向我靠近,眸色忽闪,作出一派骨碌纯然:“阿珉,寡人记得你参军领兵至今,小战无数,大战两场,打残了卫国与荆国,却未尝有任何一败,对吧?”
我道:“……是。不过,只是运气罢了。”
“你一没影,军中诸将着急得不得了,生怕你出了什么问题,以后大殷征战四方,就没人能再带领他们战无不胜。”他越发近前,珍爱地捧着我脸,顺理成章地跪坐在了我身上,话语也暖热旖旎起来,“阿珉,你怎么这么厉害。寡人若早晓得你有这天赋,回国一年间,也不会冷落和埋没你。”
他字句悠长,我有些辨不清他究竟是不是想夸我亲昵我,老实回答:“其实臣在太学跟读时,听夫子讲兵家之道,就比听其余百家的道理能入心很多。臣的所谓天赋,自己那时候就有感觉。”
只是公子你那时没对我上心罢了。
元无瑾略略扭身挨蹭,手仍捧着我,仿佛在凝视我眼底深处:“这么说,寡人将阿珉困在宫里陪伴寡人,令你本领无处施展,你是太过无聊,才到处乱翻乱看,还对寡人有怨言,对吗?”
吾王居然又在索求,三天都不带歇。这样光景很美,然此刻我却没有心思,背后实在过于发寒。
“臣只是不经意间瞧了两眼,王上,臣没有想做什么,”我说,“也永远不会想做什么的。”
他定定看着我很久,我为表忠肝,亦认真地回望他。他坐在我怀里有很多奇怪动作,我手上也不敢逾矩半分。
半晌,吾王轻轻扯出一个笑来,拍了拍我的脸:“阿珉太拘谨了,总是动不动被寡人吓住。阿珉在宫里百无聊赖,正好琅轩也在涉学兵道,明日起,寡人便让琅轩过来跟你学。寡人对琅轩寄予厚望,阿珉教他可不许藏着掖着。”
我松下一口气:“臣遵旨,必对小公子倾囊相授。”
但现在的问题是,茫茫深夜,吾王在怀索求,可对今晚安排又语焉不详,我接下来到底应该作甚,抱还是不抱。
总不会真要笙歌三夜不带停,那我真会担心吾王身体。他昨晚都快被揉散了。
元无瑾卸了力,坐在我身上瘫软下来,下巴搁在我肩前:“阿珉,这身王袍太沉了,寡人跟臣工斗一天的嘴,好累好困。”
我终于能够放心搂住他:“王上只管躺着休息,臣帮您宽衣。”
对么,以吾王身板,果然三个晚上还是不行的。
之后三四日,寺人们都将元琅轩牵来了。
元琅轩乃吾王之幼弟、先王之幼子,今年十一岁。母亲乃荆国贵女,但并不受宠,还在生他时难产而死。未过几年先王也去世,他实实在在成了个无父无母的娃,很随便地养在宫里。直到吾王元无瑾回国,听说有这么个弟弟,才赶紧将人捡出来,命人极仔细地照顾教导。
按理说,吾王应和他大哥一样,对这种很多余存在的幼弟没什么感觉。他这般行为,颇让人猜测了一番,是不是打算对元琅轩委以重任。
可这点我始终想不明白。赵公子已死,吾王即便将后位空悬,也完全可以纳妃入宫,生他自己的儿子。他过去就想发展大家族来着,似并非不能接受女子。
想不通归想不通,他让我教,我自然得教。
我将授书之地设在菜田边不远的凉亭中,一人一条案,能一边看菜一边看孩子。因只是教他涉猎,我便粗讲孙子的兵书,刚好花三日讲完。这样教下来,如吾王所想,的确缓解了我心里不少空虚,让我感觉被他锁进宫里关着也做了点实事。
之后我问琅轩,想在哪一兵法上细致了解,臣将知无不言。
对面案桌,模样颇斯文的小少年眼神瞬亮,充满崇拜地殷切望我:“承将军,不知您可否为学生讲解一番龙门之战?”
我一怔:“这并非兵法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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