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最新域名 m.boshishuwu.com
怀寺。
“不可,万万不可!”大和尚以及周围慈怀寺的僧人都焦急起来,所有人催促的目光如同烙铁,不约而同印在空寂身上滋滋作响。
曾经众人敬仰的得道高僧,一朝落入这般田地,闻遥也不知空寂心中是哪般滋味。
空寂垂着头,须发在湿润微寒的风中颤动。半晌,他木着眼睛,嘴唇与眼珠子一并颤动,艰涩开口,说:“他娘的牌位在两条街外的宅子,檐下雕刻尾燕,他无处可去,当在那处。”
挽着车帘的翎羽卫退下,吴佩鸣一抖缰绳,驱使马车离开,随之是翎羽卫。仇回郢身边的人扯他的袖子,小心道:“大人,我们是跟过去,还是先处理这边?”
仇回郢看一眼空寂。他曾经敬佩过空寂高深佛谈与高尚为人,见他这般,一时间也是心绪复杂难言:“不用跟,先将僧人送去安置,空寂……暂时收监。没有我的手令,谁都不得靠近慈怀寺!”
第70章 打压
慈怀寺在城中,周围坊市繁华。唯独两条街外景色大为不同,窄门面、矮进角,排排挤在一起像密不透风的蜂窝。前来领路的衙役越往这边走,面色越不对劲,憋着股古怪神色。
翎羽卫行动动静大,周围门面惊动,从里面各自探出脑袋。众多身着轻挑薄布、浓妆艳抹的女人推开破败木门,沉沉靠在门框边,瞧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倒也不畏惧,面上带着调笑轻浮的好奇。
她们身上脂粉味很浓重,与青楼女子如出一辙。但她们不是青楼女子,这是条暗娼街,她们暗娼,专门接待长工船夫。世人眼中下三滥的男人与下三滥的女人滚在一起,于是乎在旁人眼里,暗娼街上的女人顺理成章比青楼妓子还下贱。
暗娼门前多多少少都系着红布子。挂着一条红布,就说明这道门里面有一个女人可以接客。扑面而来的直率坦白的情、色意味,粗鲁直接。
衙役满脸冒冷汗,带着翎羽卫等众兖王殿下的人马走在这条巷子里,远远瞧见前面一处低矮门前刻有只展翅欲飞的尾燕,赶忙挥手叫众人停下。
照空寂所说,便是这处了。
这道窄门前干干净净,一条红布子都没有。门外落了锁,是把铁锁,上面锈迹斑斑。闻遥推开车门跃下,伸手正要去推门,一旁弄子里忽然传来一道女声。
“姑娘这是做什么?”女人打着哈欠靠在门槛边,开口说道。她看上去年纪不小,过了四十。倚靠在门边露出雪白的大半胸脯,面色却平静疏懒,并不畏惧闻遥,也不怕周围身着甲胄的翎羽卫,还自顾自摆弄涂抹豆蔻染色的指甲,说:“这家人死好久啦,没见有人进出,诸位军爷这是要找哪个?”
她嗓音尖长,说话间音量不小,隔着围墙远远落进院子。
闻遥看她一眼,也不说什么话,抬腿一脚把门直接踹开。门外面挂着锁,里边用木栓子扣着,到闻遥脚底下却跟豆腐没多大区别,门后木栓碎成一地木渣子。旁边围观的女人见状,发出一阵子高高低低的惊叹惊呼。最先开口的女人不说话了,直起身子眉头皱着,瞧翎羽卫鱼贯而入。
赵玄序单手拎着衣摆,缓步踏下马车站到闻遥身边。闻遥视线落在周边晃一圈,略过墙壁上摆放整齐的蓑衣斗笠。一旁水缸是满的,边沿干干净净光可鉴人,半点不像没有人住的样子。
方才那女人一看便是在说假话,她出声显然也是在提醒屋子里的人。她在帮着妙善,不知与妙善是何关系。
闻遥鼻尖一嗅,敏锐地在空气中捕捉到些微血味。空寂说的不错,人就在这里,没跑。吴佩鸣动手向来不留情。妙善受一遍刑还与人打斗,伤势只重不轻。
赵玄序挥手,两侧翎羽卫上前,森然刀尖一把挑开里面紧闭的一扇内门。门缝开启的刹那,一尾寒芒就钻出来,大刀劲风赫赫,直击闯入者面门,到一半叫一旁翎羽卫挥刀砍下。
吴佩鸣看着这刀的力道,简直有点怀疑自己拿软筋散的药效,火气上来一把推开门率先大步走进去。
门里面只有一间屋子,窄窄长长,门边靠着一张床,里面靠着一张香案供桌,上面立着一块醒目的牌位。牌位用的是好料子,上面刻着的字也好看,显得“七顺子之母杨阿妹”几个字庄重威严。
排位前,妙善身上胡乱披着僧袍瘫坐地上,一条手臂已经被鲜血浸湿,袖子瘪瘪,袖子边沿不见皮肉,只余白骨。
吴佩鸣说拆掉妙善一条胳膊,绝对是在写实,不是夸张。
“你们果然还是找到这里来。”妙善面色灰白,唇色也灰白,只浓眉大目间依旧一片凶悍,神色半点没有收敛。他如同第一次见面一般抬眼不偏不倚直直看向闻遥,咧嘴道:“他被你杀了?苦练这么多年功夫,到底是挡不住你两个时辰。”
“你说今晚那个漠会余孽。”闻遥点头:“是,杀掉了。你认识他?”
妙善抬起手掌胡乱抹过面上血迹,喘着粗气:“认识,当然认识。当初那小子和我一起在这条街上混,同流氓乞丐野狗争食。我娘下葬,他与我一起偷钱凑了一副棺材,是我七顺子的兄弟。今日是我们特意算过的日子,是个好日子。我兄弟两人一起上路,黄泉路上不会孤单。”
闻遥垂眸,眉目间忽而流露一种漠然:“是你爹让我们来这里找你。”
闻言,方才情绪还算稳定的妙善瞬时勃然大怒,尚且完好的手重重拍打地面,厉声咆哮起来:“闭嘴!那个老东西不是我爹!”
赵玄序面无表情,上前迈出一步抬脚踩着他的头毫不留情一脚将妙善踩到地上,靴底重重碾压在妙善侧面。
妙善受伤的手臂被他自己压在底下,登时痛的眼冒白芒,天旋地转冷汗连连,牙齿关都在打颤。
“他不是我爹。”即便如此,妙善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个字,声音发抖,语气嘲讽不已:“他满嘴虚伪仁善,当年游历边南时与我娘在一起,我娘有了身孕后他却又怕了,不愿负责。我娘背负未婚先孕的骂名千里迢迢来姑苏寻他,他却不闻不问,眼睁睁看着我娘被流氓逼的流落到这种地方。直到死,我娘都没有说他一句不好……他这般没心肝,逼死我娘,我早该杀他!”
原是这么个情况。
闻遥听着,点点头,倒是赞同,说:“确实不是好东西,你要杀他能理解。可埋在慈怀寺里的人与你又有什么过节,为何要杀他们?”
妙善神色阴冷,语气中透着冥顽不灵:“还能为什么,他们从前都来过里,骂我娘是婊|子,骂我是婊|子的儿子,我为什么不杀他们?凡是欺辱过我娘的,我都杀了。至于后面几人,他们倒霉瞧到我的脸,认出我是妙善,自然也该死。”
&nb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