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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妒,并未因这一番解释而湮灭,反而像是一点火星子,被突然浇上热油,噼里啪啦的火光中,几乎将他的冷静燃烧殆尽。

    一口气堵在胸腔里。

    但凡想到在他还不认识她的时间长河了,她所有鲜活的过往,都与他谢执砚毫无干系。

    有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冠冕堂皇地占据着“兄长”这个位置,他未曾见过的,懵懂鲜活的小珍珠。

    这种认知的情绪,带着愤怒和嫉妒,堵在他喉咙里,就像一根无形的缓缓勒紧的丝线,痛得他甚至快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明知不该,也明知对于盛菩珠来说,对于裴叙之恐怕一直都是兄妹之情,但就是让他难以忍受。

    “所以郎君是在吃醋。”

    “对吗?”

    盛菩珠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她再次反问。

    好像这对她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也很固执必须得到的答案。

    谢执砚看着她的眼睛,低下头,用唇贴着她的唇,吻了很久:“是,我承认,我是在吃醋。”

    “因为裴叙之?”

    “不。”谢执砚声音不带半点感情地否认,“不只是他,我也气我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些去见你。”

    盛菩珠一愣,温软的身体依偎进他胸膛,第一次对他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其实也还好,十三岁之后,我就不曾踏足洛阳,家中长辈待我好,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偏颇,就算妹妹们表面上稍有微词,但实际上,在外边是不许别人说我一个字的不好。”

    谢执砚没再说话,紧绷身体,手臂微微颤抖,却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地传递出他内心汹涌却无处宣泄的心疼。

    他力气很大

    ,手臂把她侧腰箍得发胀,仿佛要将她捂化,彻底抹去旁人的痕迹。

    盛菩珠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喜欢,但至少,成婚这么久以来,她首次把他看作很重要的‘家人’对待。

    外头天色似乎快亮了,天空泛着鱼肚白,有朦胧的光从窗子落进屋中。

    “所以十三岁那年,很苦对吗?”谢执砚声音沙哑,只要一想到,十三岁对她来说是天地倾覆,更是至亲离散,哪里又是常人能轻易承受的。

    “其实过了这么久,我已经不太能记起自己怎么熬过来的。”

    盛菩珠失神地望着他轮廓分明的五官轮廓,也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安慰他:“不算很苦,像我这样的女郎,一向吃不得什么苦。”

    所有的时间全部都对上了,谢执砚拥着她,力道不由自主地放缓,下颌抵着那柔软的发旋:“岳父任职登州,因水患时离世,那年你正好十三?”

    盛菩珠点点头,脸颊隔着薄薄的中衣,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有力的心跳,这让她有了更多的勇气。

    “嗯。”

    她声音闷闷的,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那年母亲诊出有孕,所以我独自前往洛阳外祖家。”

    “外祖父从洛阳出发,最后一次带队出海,欲开拓新的商路航线,却遭遇了百年难遇的海啸,消息传回时,登州已是汪洋一片,海水倒灌冲垮堤坝,引发巨大的山崩。”

    盛菩珠的手很好看,指尖像盛夏的荷花,带着粉润的色泽。

    然而此时她手指紧紧地攥着谢执砚的衣襟,仿佛能让她摄取一丝暖意:“阿耶当时任职登州转运使,他为了抢在第二次山崩前疏散最后一批灾民,最后没能逃出来。”

    谢执砚沉默地听着,他看过卷宗知道那场水患,当年朝堂为此争论不休。

    “我当时在洛阳。”盛菩珠睫毛颤得厉害,“原本已收拾好行装,只等外祖父出海归来,沈氏商行迁至长安,没想到却等来了父亲和外祖父的噩耗。”

    “外祖父葬身大海,没几日外祖母受了打击一病不起,半月不到,也就跟着去了。”盛菩珠闭上眼睛,身体不住地发抖,她觉得冷,像浸在水里,喉咙里说出的每一个字依旧透着茫然与绝望,“沈家商行本就没有男丁支撑,外祖父外祖母一去,那些虎视眈眈的族亲自然一拥而上,将家业瓜分殆尽。”

    谢执砚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无法想象,一个骤然失去所有至亲庇护,离家在外还未及笄的少女,远在千里之外的洛阳,是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亲眷,又是何等孤立无援。

    而且不止如此,盛菩珠接下来的话更是让谢执砚骤然冷了眸色。

    “沈氏族人变了,裴家自然也不再是以前的裴家。”

    盛菩珠冷嘲一声,“没了父亲的威势,他们将我软禁在裴宅后院,美其名曰照顾孤女,实则是想逼我应下与裴叙之的婚事,好名正言顺地将沈氏所剩不多的产业一并吞净。”

    “而且她们知道我与裴叙之自小亲近,除了钱财外,更大的目标当然是与盛家联姻。”

    “洛阳裴氏自视甚高,族中子弟不事生产,早就坐吃山空已有没落之态。”

    “软禁?”谢执砚的声音陡然沉下来,箍着她的手掌心发紧。

    “嗯。”盛菩珠闭上眼,“他们将我关着,除了送饭的婆子,谁也不许见,说是为我安危着想,只等盛家长辈来接我归家。”

    “可惜我那时候还是太小了,若是已经及笄,她们恐怕会换一套更恶毒的法子。”

    谢执砚的呼吸变得粗重,眼底似有疯狂的情绪泛上来,眼底赤红一片:“那后来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是兄长。”盛菩珠提到裴策,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暖意,“他当时远在书院进学,是裴叙之让人给他递了我出事的消息。”

    裴叙之这个名字再次出现,没想到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谢执砚眸光微闪。

    “兄长趁着夜翻入裴府,暗中把我救出。”

    “我跟着他一路从洛阳出发,直到半月后进入登州地界。”

    那段逃亡一般惊心动魄的记忆,并非全都是苦难,盛菩珠舒出一口气:“我马骑得好,恐怕是从洛阳去登州近千里路,从一开始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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