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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在英挺的鼻尖,男人额角青筋轻跳,胸腔起伏登时幅度变大,他猛然闭起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睁开眼,眼底的浓墨仍翻涌着。他提起旁边注满冷
水的水桶,极轻缓地倒进浴桶。
竹帘之后,崔宜萝卧在帐中,淬着冰的眼盯着帐子,在夜中更显幽凉。他今夜似乎在浴房的时间比之前要长一些,连水声都变得极轻。
片刻,崔宜萝听到浴房门开合,极轻的脚步声后,他放轻动作躺上榻,今夜她完全背过了身子,将他驱于眼外,看不清黑夜中他的神情。
黑暗无限放大听觉,属于男子的呼吸声比白日中更清晰,有些沉地响在她的耳侧。
忽地,耳边响起极轻的窸窣声,是他微微侧过脸而发出的。
一道沉重的目光落在她的后背上,崔宜萝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暗夜中卧房寂静,门窗皆阖得严实,连窗外偶尔吹过的呼呼风声都听不到。
他并未有下一步动作,只转脸看着她,但他分明知道她已入睡,此刻看着她是想要做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又响起一阵窸窣声,他又转回了脸。
崔宜萝无声咬住了唇,目光沉了沉。
其实账务的事,他根本不需要和她解释。
他做事算无遗策,戒慎的执棋者早在落子前就算清后头的路数。
他怕是早就知道,即使他将大房的账务交给她,不出几日,老夫人也会寻机收回。
明姑的话是难听,但崔宜萝心里清楚地知道,她其实一个字都未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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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崔宜萝最厌恶将心思花在不该花的人事上,没了账册要看,她自有其他事要忙。
过几日是皇后的千秋宴,江家众人受邀在列,自该按规矩献礼以示尊敬。
第二日一早,江昭月又邀了她出门。皇上独宠琼贵妃,与皇后多年来相敬如宾,但没有任何人敢在给皇后的献礼上马虎。
江昭月与她挑了一整日,几乎看遍盛京城中的珍品,这才最终选定。
马车在城中转了整日,又重新停在了江府门前。
只见马车门被推开,江昭月从马车上提裙跳下,高声令门房去唤下人将车内堆叠如山的锦盒搬下。
忙碌的阵仗中,忽响起江明训的声音:“阿月!你怎买了这么多东西?”
江明训刚下值骑马回到家门前,便见一个个小厮手抱着三四个锦盒往府中搬,锦盒高得几乎要遮住脑袋,登时惊诧出声。
话音落下,又见妹妹身后还有一人,神情敛了敛,温声打了声招呼:“表妹。”
崔宜萝看着江明训身旁坐在马上神色冷淡的男子,微微怔了怔。
江昀谨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官员下值是在酉时,正巧回府用晚膳,但江昀谨劳心公务,就从未按时下值过,因此成婚半月,他们共同用膳的次数屈指可数。
马背上的男人目光沉静,直直看向她。
目光相交的一瞬间,崔宜萝恍若不经意地挪开了眼。
江昀谨目光一暗,轻轻皱起了眉。
“这可不全是我买的,还有表妹买的。”
江明训显然不信江昭月的话:“除了你谁会买这么多东西,大哥还在这呢,你可莫要推到表妹身上。”
说着看了眼江昀谨的反应,却见江昀谨面色莫名地比方才更沉,目光直直地看向不远处的人。
江明训顺目望去,轻轻挑了挑眉。
崔宜萝上前一步,面上笑容一如寻常的婉柔,她微微颔首,礼貌地看着江明训道:“二表哥,的确有些是我的东西。”
从头到尾,目光不曾偏过江明训身旁一分。
江昀谨眼底更沉。
江明训不动声色地目光在面沉如水的大哥和笑意盈盈的表妹身上逡巡了一番,忽地抬高了声音道:“大哥辛劳了一日,不如将马绳给我吧,我带大哥的马去侧门,大哥直接从正门和表妹一道回房吧,莫迟了晚膳。”
江昀谨似因他这话的突然微微一怔,却沉吟着并未拒绝,将手中马绳交给弟弟,利落翻身下马。
江明训接过,笑意有几分意味深长。
江昀谨下了马,身子微微侧向崔宜萝,刚要抬步,却听她忽而开了口。 网?址?发?B?u?页?ì????ū???ě?n????????5?????ò??
崔宜萝面上绽着笑,但素来溢着潋滟水光的眸子此刻却无波无澜,“夫君先回吧,我还有事想寻姨母。”
她声色依旧和婉,似乎一切都一同往日。
江昀谨看着她半晌,到底未说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
待崔宜萝回到房中时已是天色完全擦黑时。
见江昀谨早已不在卧房中了,崔宜萝舒了一口气。
一旁的荔兰尽职尽责,又一向心知她心思,不必她开口,便主动禀报道:“姑娘,方才大公子在膳厅等了好一阵,小厨房的人将菜热了又热,但大公子也未传膳,直到姑娘派人来说留在二夫人那处用膳,才命人传膳。”
崔宜萝面色淡淡地拨弄着房内隔断旁紫檀木小案上的木芙蓉,“不过方才在门口碰到了,他以为我要回房用膳,自然会依礼等我。”
荔兰语气怪异:“大公子还真是守规矩之人。”
崔宜萝拨弄着花瓣,未应声。
荔兰又道:“姑娘今日买的东西已经收入库房了,不过姑娘不是铺张的性子,怎今日买了这么多东西?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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