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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晚没被欺负，第二天醒得很早，正好能给程俨做个早餐。程俨搬出来自己住之后，就没有在家里吃早餐的习惯了，没预吃饭的时间。冯岐看他睡得正熟又不忍心叫醒他，程俨没时间好好品尝老婆做的爱心早餐，生气冯岐不叫他起床。最后他不管不顾地一股脑把东西全打包走了，说是在车上吃。冯岐看着空溜溜的桌子，哭笑不得。

    冯岐大字型躺在地板上，晒太阳。心口处正好被照出来一个大大圆圆的光斑，他抬手摸了摸，是温热的。

    以前他的心是空的，风吹过来似乎都能晃两下，里头连草都不长，像个残损而无用的容器，也不知道用来装什么。

    后来程俨来了，他的心开始有了知觉，偶尔会被拉扯，会累，也会痛。再后来，这人蛮横地闯了进去，一声招呼也不打，带来酸甜苦辣各种感觉，让他辗转反侧，让他夜不成寐。那人骂不走、打不走、赶不走，他索性就再也不理。可是怎么能真的不理，那可是他的心啊。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在里头安家了，地基打得这么扎实，钉进他的灵魂，他哪还能拒绝，他哪还想拒绝？

    也罢，心里从此装着一个人，满满当当，是以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踏实，满足。

    这股巨大的幸福感让他几乎承受不住，他迫切地想要发泄，他想做点什么发泄。

    半小时后冯岐发了一条微博，文字很简单，两个字：【一眼】

    有配图，是他教小睦一行拍日出时，偷拍程俨的一张照片。那天他自己没带相机，偷拍时用的手机，因为没想给程俨看到，所以拍得十分匆忙，光照角度构图什么都没考虑，甚至连焦距都没对上，完全就是举起手机就按快门的盲拍。但那天程俨站着的地方正好是顺光，而且日出时段的光线非常优越，照片修一下，也还能看。虚焦了，冯岐索性也就没有修得更清楚，还加了点效果，把虚焦变得更像是有意为之的感觉。程俨长身玉立，那会儿正好微微低着头，右手挂着脱下来的大衣，左手虚握着放在鼻子下，随意又帅气的模样。冯岐还生怕网友看不出这是程俨，到时候这柜出得不上不下更是尴尬，索性大刀阔斧地裁剪照片，一个大远景直接截成了半身。好了，这下就算是虚焦也不会认不出来照片里的人是谁了。

    要说程俨和冯岐，要么引而不发，要么一上来就开个大的。相对于上次程俨那次尚且隐晦的试探，冯岐这下可真算是明晃晃地秀了。

    正主都把粮放你嘴边了你还不磕？磕拉了呀姐妹们。

    本来只是小范围地爆了热度，冯岐这一下，彻底让路人都知道程氏、知道这支广告了。余霄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得晕头转向。本来网上这波腥风血雨是他一手造成的，没想到这对夫夫一顿操作猛如虎，硬是把他和 tan90°都通通丢进了观众席。到头来，他们只是程冯二人虐狗的工具！！他颤抖着打着字，先是一顿暴风哭诉，而后才礼节性地问冯岐，是不是被盗号了。

    【盗号的人应该拍不出这张照片吧[可爱.jpg]】

    卧槽，这是做梦吧？冯岐都会跟他开玩笑了？他是不是这段时间一直加班把脑子给搞垮了？？？

    之前只是微博上热闹，冯岐的微信里还是挺克制的。但是这下不得了了，这节骨眼还发这个状态，那跟官宣有什么区别？冯岐冲动之下公然示爱，结果就是回了一上午的微信：

    【谢谢，是本人，没有被盗号，不是炒作，在一起了，他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

    这几个短语自由组合随意搭配，冯岐几乎就是闭着眼发送了，一边回复一边感慨，原来自己微信里躺着那么多活人。

    事情彻底闹大了，程俨正埋头看着文件，被连内线都不打直接冲进来的助理惊动，

    “老板公关的同事建议您现在马上看一下微博。”

    程俨在心里打了个问号，不动声色地开了微博，却不以为意：他和冯岐的事昨晚就算彻底 HE了，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他的冯岐还能更招人吗？

    冯岐用行动告诉他，可以的。

    所有人都在惊呼图片，只有程俨看到了文字。也只有他能知道冯岐在说什么，因为那天下午，冯岐横跨大半个城市，开车来到楼下，只为看他一眼。

    热评第一短时间内收获了几十万个赞，程俨挑眉，也点了一个。

    【别人眉来眼去，我只偷看你一眼。】（注）

    65.你不准动

    程俨想到今天下班能跟冯岐好好过个周末，还能趁机在自家老头面前反秀恩爱，一整天的工作都充满了干劲。这扬眉吐气的一刻他已经在心里预想十年了，本来估计这辈子也遇不到那个能跟他配合演出的人，没想到阴差阳错还真被他找到了，追回来了。这个人里里外外都那么可心，今天还轰轰烈烈地在微博上提前演练了一回。很好，程总很是高兴。

    下班路上，程俨真心实意地认为归心似箭这个成语确实贴切，他从前怎么从没这么觉着？

    冯岐已经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到楼下等他，车停下来，他钻了进去，助理笑眯眯地打招呼，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就差没把“百年好合”这四个字贴脸上：

    “冯先生好。”

    “下午好。”

    冯岐在后视镜悄悄看了他一眼，心想幸好他没说什么老板娘好之类的，不然他就当场下车。

    吃饭的时候闲聊，但程父不苟言笑，连闲聊都像是质问。

    “小歧你是个摄影师？”

    “是的叔叔！”

    冯岐听到被点名，差点想要放下碗筷站起来敬礼。

    “具体是什么摄影师？跟剧组拍戏的那种吗？”

    “不是的！我本业是风光摄影师……就是拍风景那种，得奖的作品也是这个类目下的。”

    他偷看了一眼程父，依然没办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情绪波动，小心地补了一句：

    “所以活儿多的时候会到处跑，上次送您的那个沉香就是这种机缘下买的。”

    程父点点头，又不经意似的瞟了眼安静吃饭的程俨，只交代了一句：

    “注意安全。”

    “会的会的，谢谢叔叔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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