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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括睡觉。以往两人完事之后都累极睡去，倒没有那么明晰的感知力，而且他们俩也几乎不会以这么亲密的姿势入睡。现下冯岐整个人都被纳入程俨的怀里，鼻息间全是对方的味道。方才被酝酿出的睡意，此刻飞了个干净。

    “手怎么变凉了？”

    程俨捏着他手指的手顿了一下，五指张开包住冯岐整只手，皱着眉问。

    “……”

    大哥，被你吓的。

    见冯岐不理他，程俨今晚倒也好脾气，没追问下去，也没仗着冯岐没他力气大就又欺负人，随口又换了个话题，一副“今晚咱们盖棉被纯聊天”的样子。

    “你不是说你是摄影师吗？”

    “怎么又跑去当模特了？”

    “你们转行这么容易？”

    “摄影师是谁啊？”

    “也喜欢男的吗？”

    冯岐心说你是余霄转世吗，怎么都那么喜欢拿一箩筐的问题直接倒人脸上。他嫌弃地只挑了最后那个回答：

    “嗯。”

    “嗯？”

    没头没尾的一个“嗯”字，程俨还没回过味来他说的是什么，脑子里突然闪过刚刚自己问的最后一个问题，

    “……靠！”

    程俨怒了。一种走大街上平白无故被人抢了的愤怒。

    虽然此时的他尚未明确自己到底被抢了什么，但无所谓，这不妨碍他发脾气。

    冯岐当然知道程俨不高兴，并且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不合时宜的暧昧指向。他有些心虚地挣开了程俨横在他腰上的手，爬了起来，稍长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眼，留下厚重的阴影，程俨都要看不到他的眼睛。

    “……我有些不舒服，下次吧。”

    “……”

    这回轮到程俨没话说了。他也没打算把人怎么着啊，现在突然赶人怎么回事？还用了个这么蹩脚的理由？

    程俨这气还没消下去呢，转头又被冯岐灌了一肚子火，心里顿时烟熏火燎的，语气却似千年寒冰：

    “不舒服？那正好，我留下来照顾你。”

    ……你这哪像要照顾我的样子？冯岐嗫嚅了一下，却也没有说出口。两人一躺一坐，诡异地对峙着。

    比气势程俨就没怕过谁。最后冯岐败下阵来，僵硬道：

    “你出去。”

    这是他家，他总有赶人的权利吧？

    程俨被噎了一下，有些挫败地捏了捏鼻梁，语气无奈：

    “你又怎么了？”

    冯岐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强硬了，但这会也没办法找补，更没办法向程俨解释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慌乱，只好沉默。却引来程俨更大的不满。

    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事情沟通解决不了？为什么冯岐就是喜欢一言不合就闭嘴？这嘴上发条了到点就哑了是吗？

    程俨的脾气向来不好，但对上冯岐，他又多少带着些宠溺，脑子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嘴巴就已经先行退让了：

    “冯岐，我再问你一次，刚刚怎么了？我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我们好好说话成吗？”

    “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再问他十次，他也没脸供出自己那卑劣的心思。冯岐紧抿着双唇，一个字都没吐露，呼吸都是轻轻的。

    程俨等了好久，冯岐一句话都不说，坐在那儿，姿势都不带动，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他说的。

    “行。你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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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俨深吸一口气，彻底放弃沟通。起身把衣服全都穿上，头也不回地走了。直到冯岐听到家门“砰”一下关上的声音，前后也不过三分钟。

    冯岐把脸埋枕头里，整个人蜷缩着，一会之后又觉得有些冷，摸索着把棉被全卷在自己身上。周身都是蓬松的触感之后，他这才找回一丝丝那几乎不存在的安全感，心里却有些揪揪的难受。这种感觉太久没有，他却从未忘记过。

    冯岐紧了紧攥在手里的棉被，隐约觉得有些事情正逐渐失控。

    他内心荒芜的天地里，疏落长着些杂草，枯黄消瘦，此刻却迎来一阵风。杂草们被风吹得晃了晃脑袋，又恢复到了半死不活的样子，似乎什么也没有被改变。

    14.陈年往事

    两人不欢而散至今已经两个多月。冯岐拿茶勺无意识地拨弄着已经舀进碗里的茶叶，出神着想着程俨离开他家时生气的样子。水壶发出嘀嘀的声音，他愣了一下，起身去泡茶。

    这其实不是他们不见面的最长时间。之前有一次程俨频繁出差，而他也跑去贵州的大山里待了几个星期，那段时间他们相互约了数次都没能见面，前前后后大概有三四个月。那个时候的他，却从未在闲暇时间无意识地想起程俨。一秒都没有。

    可今天刚过了三分之一，他的脑子里已经塞满程俨了。

    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冯岐很是沮丧，他一开始就不应该给自己陷入这等境地的机会。而且自己两年前明明也有想要断开这段关系的念头，却因为他的犹豫不决和两人的自负，走到了现如今这尴尬的一步。

    说到头来还是要怪他自己。

    手机弹窗一直在置换新消息，冯岐不由地把视线移到了上头：他往时可从没有过那么多人同时找他的情况，这是怎么回事？

    冯岐从微信的聊天界面大略往下滑了数下，发现全是摄影圈的朋友，而且有一半是国外的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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