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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彼此。

    太温情，太亲密，像一对认真相爱的恋人。

    冯岐慢慢止住了哭意，挣扎着想要退开，程俨却不愿意，他不由分说地去摸冯岐的手，握了握，带着责备的意味：

    “为什么刚洗完澡手还是这么凉？”　网?阯?F?a?B?u?页?ǐ?f???w?è?n?②???????????c?ō??

    他又伸手捏捏冯岐的耳朵，也是凉凉的，却是慢慢变红了。冯岐不看他，程俨就凑上去亲。

    冯岐还没从自己被偷袭的错愕中回过神，又被扯回了温暖的怀抱，不自觉地颤了一下身子，鼻端翕动，似乎是在抑制一声将将出口的呻吟。程俨眼色一暗，不露痕迹地咬了咬后槽牙。他把冯岐整个人按进了椅子里，不敢越矩，轻轻柔柔地帮他擦头发。冯岐是开心的，却又不愿承认，他抬手制住程俨的动作，又被程俨云淡风气地拍开，语气像是对待闹脾气的小孩，宠溺又无奈：

    “别闹，山里晚上凉。”

    冯岐果然不闹了，全程安安静静地由着程俨给他擦头发又吹干，乖得让人想再亲亲他。程俨有些受宠若惊，但又想到上回陪他去复诊时也是这么好的气氛，最后不还是被他搞砸了。

    原本晕陶陶的程俨一想到这，表面不显，内心却艰难地在这甜蜜又诡异的气氛中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遗漏掉冯岐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冯岐其实已经没有耍心眼的力气。他被自己的道德律割得四分五裂，他拼不出完整的一颗心，也看不清自己的那条路。他放任自己掉入了程俨的怀中，不管不顾，贪婪又无耻地受用着他的情意。

    程俨在生活方面确实没什么谱：具体表现在他为两人打包的餐量足够供应一个小型聚会。起初程俨还饶有兴致地把食盒都拆开来看有些什么，开到最后已经累了，他看都看饱了。饭后甜点他愣是眼神都没给一个，从冯岐那得到了不想吃的回复后便把造型精致的小点心往桌边挪开，颤巍巍的点心就这么孤零零地摆在精致的小盘子上，等了一晚上却等不来一个剜它的勺子。

    程俨本来就不是冲着吃饭来的，一直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冯岐，冯岐的筷子停了，他也装模作样地挑挑拣拣，表示自己也吃得差不多了。

    冯岐吃饱了饭，供血足了，脑子好像也清醒许多。他悄悄吸了几口气，要把最后一块软肋也摆给程俨看。

    可深思熟虑的决定总会少一股孤勇，永远差了半口气。

    他装出一副大尾巴狼的样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毫不在乎。他正了正身，像是要给自己暗自打气。他慢条斯理擦着嘴，语气平淡，如不细听，觉察不出那一丝轻微的颤抖：

    “我们不可能。”

    48.管杀不管埋

    程俨脑袋疼。

    怎么又是这句话？他甚至怀疑冯岐最近是不是对表演艺术产生了突如其来的热情。他朝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这回又想到什么新奇的借口了？说说。”

    这段关系从存续到破裂再到挽回，效率极其低下，消耗了两人大量的时间、精力和无用且扰人的情绪。他不知道做了多少让自己唾弃又不齿的举动。可见鬼了，他就是甘之如饴。程俨自我认知清晰，他对冯岐几乎是没有底限。所以冯岐偶尔闹个别扭耍个脾气又算得了什么呢？他老神在在，看向冯岐的目光充满了他不自知的纵容。

    可冯岐不这么想，他上一秒刚打算把自己的最后一份顾虑也完全剖开给程俨看，既赤诚又决绝，程俨怎么能用这么敷衍的语气应对？他觉得程俨看他的时候像在看一个什么小宠物，施舍着他或许不多却仅有的耐心和爱意。他知道程俨喜欢他，但如果是这种喜欢，他觉得真廉价。

    他又有些生气了。气程俨，更气自己。

    他反反复复地检讨着自己的心意是否足够纯粹足够真挚，在得出答案前谨慎复谨慎，不敢越过雷池半步。矛盾的是，他在此期间又一次次地放任程俨的靠近，汲取着他从未示予他人的温柔与爱意，他自我拉扯和唾弃，像个疯子，挖肉补疮、饮鸩止渴。

    他别扭又胆小，暗自享受着这个男人的追逐又不愿意给一个回应。他以为自己占据着主动，有着隐隐的得意与矜持，那是生发于他恶劣本性的扭曲情绪，养料是程俨的喜爱。可他现在发现这份爱似乎没有那么高尚，他又钻进牛角尖，甚至想把整个自己都缩进去。

    冯岐心乱，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说什么呢？说我自视甚高，错误预估了你对我的喜欢？这没法说，也没脸说。他扭头就走。

    程俨立马就急了，他以为是自己那句话过于轻佻，险险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人跑掉，他没有低声下气地给谁道过歉，此刻却无师自通：

    “错了，对不起，祖宗，宝贝，心肝，你好好说，我好好听，我不该这么吊儿郎当，你慢慢说，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冯岐不知道这个看着冷心冷眼从前也没有过一句好话的人，怎么可以一下子就蹦出这么多个爱称，臊得慌，一时间什么都忘记，又甩不开他。半晌，冯岐低声道，

    “你认真听？”

    “我认真听！”

    态度之诚恳端正，就差立个字据了。

    冯岐定定看了他好久，又逼着自己从那个牛角中爬出来。

    程俨对他的喜欢是什么性质又基于什么样的视角，程俨其实从没说过，一切都是他的猜测。他在不断的揣度中感到疲惫和困扰，正是因为对方“没有说”。

    他对程俨也“没有说”，时冷时热，程俨甚至无从探究。

    他不能这样。

    无休止地拖下去对两个人都没有意义，到了这个地步，他没有任何再逃下去的理由。他撩开遮住眼睛的几缕头发，让自己清清楚楚地看到程俨的眼，这才像是宣告什么一样，一字一句：

    “……我承认我喜欢你”

    程俨听到这句话，没能忍住，挑了挑眉，心里乐着呢，心想我早就看出来了，你现在才愿意承认。不过他知道冯岐肯定还有个“但是”，因此也没什么大反应，安静等着他说后半句。

    “可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这喜欢里有多少白一函的影子。”

    程俨对他的爱和恨，不管是何种程度什么形态，至少从来都光明正大，有着一条清晰而明确的线，可自己对他，却无从猜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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