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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个这么大的奖”。他原以为冯岐只是个普通的摄影师，看来不是这样，冯岐比他预想的更出色。他突然有一种冯岐离他又远了一些的无力感。或者说，一直都是很远的，他只是越来越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距离。

    沈南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抬手就敬冯岐，很诚恳的样子。

    “还没来得及捋是哪个环节产生了误会，不过必然有我本人的过失，这杯我干了，冯老师随意。”

    说完便利落地一饮而尽。

    冯岐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语气清淡：

    “沈先生言重了，那件事我不介意。可是我不喝酒。”

    言下之意是道歉接受，但酒不想喝。他本意只是陈述事实，但很多时候干板的陈述会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沈西河便最看不得他这副清高不近人的样子，直接把酒拿了起来，懒洋洋的，很放松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没有那么软，先是假意数落了自家弟弟。

    “南溪你也真是，冯老师这杯里还没有酒呢。”

    “这误会因我而起，算我的错。那天是我有急事直接就走了，希望冯老师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喝。”

    他把冯岐面前的小酒杯给倒满，酒瓶里还有大半的酒液，

    “这剩下的我就干了，权当赔罪。一小杯，冯老师总可以给我们兄弟俩面子吧？”

    沈西河笑得和煦。他脸上的肌肉走向和弧度长年累月地练，温和无害的表情跟镜头前的那位精英媒体人没有两样。

    这就算是强迫了。

    沈西河还真是擅长在他的雷区反复横跳。

    因为父亲酗酒的关系，他打小就厌恶酒精。但要说从来没喝过倒也不是，成年之后有的是契机喝各种酒水，他也曾经在盛情难却的情况下抿过一小口，不知道是什么酒，但苦涩而刺喉，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后就真的几乎没有碰过任何品类的酒了。在今晚之前也没再遇到硬是劝他喝的人。

    场面很是安静，只剩下沈西河咕咚咕咚吞咽声，很是豪放，跟他给人的印象不太相符。其他人似乎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冯岐心里叹了一口气，轻轻巧巧地把酒给喝了。跟这小孩一样的人置气没必要。虽然这个人对自己的恶意真的是毫不掩饰：他发烧那会刷过一次微博，网友说沈西河与程俨很有CP感的那则留言给了他灵感，总算能猜出个一二了，沈西河不喜欢他，大概率是因为程俨，真是够没意思的。

    沈西河正好也刚喝完，看到冯岐面前空空的杯子，又想到程俨肯定把他甩了，高傲地挑了挑眉，不打算继续刁难他。

    林屹和在一旁悄悄地翻白眼：印度人酒文化不盛，他们今晚点的“酒”几乎也就相当于酒味饮料，那点酒精含量拿来当漱口水都欠奉，硬是被沈西河喝出了生干一瓶茅台的味道，装还是沈西河能装。

    沈南溪看了看沈西河，不赞同地皱了皱眉，但顾虑到这是何大镛的局，总不好当面数落自家兄弟。

    林屹和本来的用意是想让沈西河给他偶像道歉，但现场看到冯岐一副理都不想理他的样子，就歇了作妖的心思：真要跟他计较起来还给他脸了！他想到之后沈南溪那边也肯定还会跟沈西河好好聊一聊，那他就不越俎代庖了。

    沈南溪和林屹和两个人精，只要有心，让现场热络起来真是太简单了。何大镛心大的很，自然没能察觉得到一行人各异的神色，整顿饭下来，气氛虽然透着一丝丝的诡异，但总体上也还算和乐融融。

    36.正面交锋

    程俨表面上对冯岐不管不顾，但也并没有明确的指令让助理把放在他身上的关注给收回来。夜幕四合，偌大的办公室里还偶尔能传出键盘敲击的声音。助理百无聊赖地倾耳听了一会，伸了个懒腰，趁着泡咖啡起身的功夫，踱步走到了老板的办公室。最近老板加班的频率跟集团业务的繁忙程度完全不成正比。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基于职业素养坐在隔壁办公室陪老板干耗着。他咂摸了一下圣意，往里边探了个头，

    “虽然可能打扰了您工作，但是今晚冯先生和沈先生在一起吃饭。”

    那头像是没听到似的，没有丝毫分神，眼睛依旧黏在屏幕上，间隔一秒这才看向助理，语气沉稳如常，却多了一丝疑惑：

    “沈先生？”

    程俨一顿，两人同时出声：

    “Louis”

    不过程俨是疑问句，助理是肯定句。程俨得到答案之后八风不动，继续把注意力投射在小小的屏幕上，约莫过了两三分钟，办公室里依然只有偶尔的键盘敲击声，助理差点就要斗胆请圣上明示了，程俨这才开口，

    “你下班。”

    “好的您辛苦了。”

    助理毫无感情地说完场面话扭头就走，一点不留恋。趁着等电梯的空隙，他再次为自己的机智勇敢点了个赞，认为自己找到了偷懒怠工的小关窍。

    此刻和可预见的将来，他肯定是世界上最希望冯先生和老板在一起的人。

    冯岐几乎不碰酒，也没有机会知道自己的酒量几何。但就是这一小杯在林屹和嘴里的“酒味饮料”，让冯岐直接睡完了后半程。众人一看冯岐这模样，也不继续了，不尴不尬地散了场。沈家兄弟先行离开，何大镛看白一函已经扶着迷迷瞪瞪的冯岐，喊了他两声也没什么反应，先行出门打车去了。林屹和本还想送偶像回家，被白一函温声有礼地回绝了，林屹和大概是唯粉心态，对白一函谈不上喜欢，并且对他总有一种“这人是不是对我偶像有非分之想”的微妙排斥。不过白一函一整晚的表现进退得宜，这种温厚君子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发难。他谨慎交代了几句，出去找何大镛。

    程俨到门口后看到的便是白一函小心翼翼扶着冯岐的样子。两人站在路旁，似乎在等车，冯岐竟然是半靠着白一函的。不得不说，这个场景真是非常刺眼。

    刺眼到他不想再多看一秒，直接拍门下车。

    白一函看到一辆布加迪停在前面前还以为自己挡着别人了，扶着冯岐小心地往旁边走了几步，冯岐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两人身高差不离，他垂着脑袋，正好就搭在白一函的肩窝上，无意识地晃了晃，这一晃差点没把程俨整个人给酸倒。

    他不由分说地直接把冯岐揽了过来，白一函都还没回过神，手空了。

    怎么还有大晚上马路边公然抢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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