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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想要牵我的手,伸到一半,又害怕似的退了回去,只轻轻拉住了我的衣角。
“主人生气了吗?是我做错什么了吗?”他茫然又急切地,想要让我回心转意,“主人罚我吧。”
“瞎说什么。”我伸手牵他,发现他的手指尖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冰凉。
“你什么也没做错,不过是换个地方住而已,很平常的。”我试图逗他,“这里离我家很近的,你个小路痴没看出来吗?”
但是他哪里听得进道理,决绝地再次重复:“主人罚我吧。”孤注一掷的样子跟梦里重叠起来。
“别不要我。”
他总是脆弱又固执,很难让人生得起气,却很容易让人心软。
默念着当断则断,我佯装生气,跟他讲道理:“没有不要你。”
“别这么小孩子气。一直跟我住在一起像什么话呀。我跟秦时他们也不住一起,不也天天见?”我干巴巴地解释,“距离产生美,知不知道?”
却没想到他眼中痛苦神色更甚。
“不能……不能一直在一起吗?”他喃喃着,“他们、他们怎么能一样呢?”
“怎么不一样呢?”我狠下心来,顺着他的话说,“我们都需要一点空间。”
我强迫自己果断一些,却又忍不住安抚他:“小沈啊,别钻牛角尖。”
“不一样的。”沈还卿拼命摇头,不自觉收紧了手,又绕回了最开始的纠结,“主人生气了对不对?”他脸色灰白,一字一顿、很艰难地自揭伤疤,“因为我、因为昨天……”
“小沈!”我打断他,“话不能乱说。”
明明不是最好的时机,若是非要挑明,只会更伤人伤己。
我的声音不大,沈还卿却被叫得一抖,缓缓松开了手。
他的慌乱和无措实在太明显,我不忍看他这样,也怨他这么脆弱。我想要硬起心肠,又总是怕他难过。
“乖一点,好不好?”声音从来没放得这么轻过,我叹一口气,听见自己说,“这样对我们两个都好。”
沈还卿一个劲地摇头,却不敢再反驳我。他几次想要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痴痴地看着我,眼里竟然已经湿漉漉一片。
他哭了。
我把人弄哭了。
我慌里慌张地给人擦眼泪,想让他不要再这么伤心,却只能哄他几句:“别哭。”
沈还卿默不作声地由着我动作,却哭得更凶。他想要回应我,拼命忍着眼泪,却是委屈狠了,怎么也停不下来。
即便是梦里那般情境,我也从来没有见沈还卿哭过。梦里那个混蛋都没做到的事,却被我几句话刺激到了。
他性子那么淡,遇上我却一直不怯于剖白自己,小心翼翼到不像他。就连这个时候,也不敢大声,只是默默地、无声地流泪。
事情怎么就闹成了这样?刚刚不还开开心心取回了玉佩吗?
我只是想把话说清楚,并不想逼他,更不想他这么难过。
我不是那种会对别人的眼泪心软的人,相反,我一直觉得眼泪十分无用,只是徒增道德压迫。但对上沈还卿,我的原则却不知怎么翻转了过来。他的眼泪像是砸在了我心上,让我心口发酸,头脑发热。
“别哭了。”我把人揽在怀里,“我们回家。”
回家的路上,我下意识把人当成了小孩,为了哄他,连买糖这种手段都要使上。但沈还卿却只想着回家,所以只来得及在路边买了箱草莓。
沈还卿脸上还挂着明显的泪痕,他走得很快,一上车就急吼吼地给自己系好了安全带,用不安的小眼神无声催促我快回去。
唉。
我长叹一声发动了引擎,感慨于自己的上头,也不得不承认,沈还卿是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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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再次入梦时,担心了一天的剧情还是发生了。
只是越往北疆走,我的熟悉感便越强。
谢氏师门坐落在北疆送雪峰,宅院大得吓人,大概这些有头有脸的家门都得讲些排场。
说来也怪,我明明对这些古建筑无甚兴趣,却处处都眼熟得紧。怕不是真的前世所见,不然如何在梦里生造出这么细腻的景色。
“教主,到了。”是小厮来报。
怪不得说书人要说他,好好的家主不当,叫什么教主,一派邪教的作风。
沈还卿偷偷摸摸把人放跑了,惹得谢予安露出那么明显的怒气。笑里藏刀的谢家家主已经无人敢惹,雷霆千钧的时候又有谁受得住。
不过谢予安到底没把沈还卿关到地牢,只将他安置在厢房里,派了看守看着。
回北疆已有数日,谢予安就像是忘了有这个人一样,到今天才一时兴起来看一眼。
大门洞开,古旧的木门发出特有的吱呀声,浑厚的声音将人带回某座古宅,只留下无尽寂寞与庭院深深。
沈还卿正呆坐在床前,目光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放在桌上就好。”
明明不是吃饭的时间,却因为在这昏暗的房里浑浑噩噩久了,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屏退了随侍,谢予安不急不缓地走到那人面前。
沈还卿这才觉出不对来,动作迟缓地抬头,见到谢予安,声音放得很轻:“少爷。”
他抬着头,露出了脆弱的脖颈。光线从半开的门缝里透过来,映得他的脸色格外苍白。
谢予安没有答他,只是轻轻抚上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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