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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远都不是那种最容易被人接受的“合家欢”式布局。

    冯岐从未操刀过动态作品，两个备选都十分常规，跟余霄提的时候不由地有些心虚，事实上他自己都觉得大概率完不成。

    但是余霄看得很开，他后来仔细想了一下，也不是非得做一个正儿八经的广告，其实质感跟上去了其他都不重要，甚至有些明显瑕疵或者接接地气都可以被解读为艺术风格，在崇尚“不经雕琢”的大风气下，这甚至是一种十分讨喜的做法。基调上看他个人是属意冯岐的第一个提案的，但不得不说，他的设计根本也不是那种太热闹的感觉，兴许偶尔会有些繁复的设计，但是材质和风格都显得凌厉张扬，其实更适合单刀直入的黑白色调。他有些犹豫，然后问冯岐，

    “你对哪种风格比较有把握？”

    “……都没有。”

    余霄啧了一声，道那我换个问法，

    “那你个人比较想拍哪个？或者说你脑子里对哪个方案的想法更完善？”

    “那必然是黑白的。”

    他第二个方案连场景和运镜都已经想得七七八八了。

    “棚拍吗？我这边要做什么配合？要不要模特？几个？你有推荐吗？”

    “都可以……比较随意的感觉，找一对同性情侣吧，男女都行……”

    冯岐用食指和中指撑着下巴，在脑中把他的构思重新过了一遍，说话慢吞吞。他说话的语速也一直不快，现在一边想一边说，跟讲故事似的，

    “从反射阳光的玻璃窗开始，到拱起来的被子，床边的便签，饭桌上的牛奶，靠在伴侣肩上的下巴，浇花壶里漏出来的水，地上吹起的树叶，交握的手，你的戒指。”

    余霄随着他恰到好处的停顿，仿佛能跟着他的镜头造访那个阳光不错的早上。冯岐能把这个创意渲染成一个什么样的最终成果他丝毫不怀疑，连连比ok，完全没打算再掺和什么。态度之放任甚至让冯岐怀疑他目的是想当个甩手掌柜。他对自己的信心确实不大，就算被老板大力赞赏也填补不了那股心虚，

    “真的可以吗？或者再问一下专业人士的意见？”

    “有个屁专业人士！你不专业吗！就这么定了！”

    “……”冯岐欲言又止，余霄指着他截住话头，

    “我这两天约一下场地，后天先去踩点？”

    “……没问题。”两天应该够他设计运镜了。

    “行，正事谈完吃饭去！”

    余霄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连搂带拽把人拐去吃饭。冯岐半推半就，陪大傻子疯了大半天，回到家时倒也不太累，就是脑子嗡嗡的：大概是很久没听到有人像余霄如此频繁密集地说话，猛地一下不习惯了。

    白一函依然给他发信息，维持在一个不烦人的频率，内容也不多重要，他看得敷衍，回得也不慎重，借工作故疏疏答那么一两句，也不管白一函是否觉得被怠慢。生活总要回到正轨，而白一函已经不在他的规划里。

    场地器材都是余霄张罗，第三天正好是个周末，冯岐起个大早，神清气爽地到约定地点时，没有想到会见到程俨。

    39.哪都有你

    程俨靠在一张桌子上玩手机，察觉有人进来后抬头，一看是冯岐，笑得冰消雪融，稍显冷硬的五官都显得柔和起来。冯岐心里直发毛，非常谨慎地没有回他的“早上好”。程俨当然不在意，事实上冯岐的反应比他料想的还要再从容些：虽然惊讶，但克制多了，没有质问，当然也没有招呼。

    看到程俨的第一秒，冯岐就知道这个人是逮他来了，心情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如果现在有个听诊器，就能很轻易地发现他的心跳明显变快。那句“冯岐，我追你吧”，鬼使神差地又冒了出来，他没来由地感到心慌，有一种被狼盯上的恐慌，芒刺在背，却又不能表现出任何类似怯弱的感情——程俨在某种程度上一点也不难猜，他的示弱必然导致程俨愈发强势的行动。　网?址?发?b?u?页?í???ǔ???ě?n????????⑤?????????

    程俨可不管冯岐僵在他面前一米处不走过来是在想什么。他从身后推出一碗小馄饨，语气十分随意，仿佛两人之间不曾有过任何龃龉。

    “过来吃早餐。”

    冯岐死也没想到程俨这回走的是体贴路线。当下就傻了，跟馄饨遥遥相望，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发呆美人不常见，程俨收好手机，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

    “再不乖乖过来我动手了。”

    动手确实是程俨一贯的作风，但这话与此同时还带着一丝明显的亲昵，完全不是威胁的语气，倒像是调情。冯岐刚回过神，又被这句话臊了一下，表情在僵硬之上再添一份诡异，差点没被程俨整得面部神经失调。

    敌人的战术在短短数天内转变得过于彻底，冯岐叹自己的轻敌和对方的狡猾，收拾那些一不小心就溢出来的情绪波动，面无表情道：

    “吃过了。”

    “那喝水？”

    说着又从自己身后捞出一瓶水。

    “谢谢，不用。”

    冯岐生硬道。心说余霄怎么还不来，来了一定要把这个傻子揍一顿。他四下望了望，把包放在了桌子的另一头，跟程俨的直线距离几乎就是整张桌子的对角线。用行动摆明了“不想跟你有过多牵扯”的态度，开始往外走：他绝对不是在躲程俨，他只是要看一下拍摄环境。

    程俨也不多说，满含笑意地看着他四处踱步，胸有成竹的模样，丝毫不慌。

    他不慌，那冯岐就会很慌。冯岐看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遭环境和阳光照进来的角度，更多的精力却不自控地关注着杵在院子里的那个人。他们不清不楚了那么久，本来以为说开了就彻底完了，谁能想到发展成了这个样子：说开了，程俨就光明正大地追他了。他这辈子都没谈过一个正经恋爱，唯一的少年心事就是一场不堪回首的悸动，也已经被他毫不留情地掐巴死了。往时拒绝别人撩骚的手段对程俨根本不顶用，他现在根本就不敢与程俨正面交锋。

    “诶都到啦？吃了吗？”

    大傻子左右手分别拎着俩大袋子走进来，笑容比阳光还要晃眼，一下就把这微妙的气氛给撞破了。

    程俨晃晃手上的手机，算是打招呼。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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