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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背后说大哥大嫂的闲话……”
林楠见贺嘉时推门进来,忙不说话了,挤出一个笑脸,朝贺嘉时说,“嘉时,别忙了,碗筷放着吧,一会儿婶婶刷,你快去歇着。”说着,她朝贺嘉木使了个眼色。
贺嘉木忙做出一副“大梦方醒”的样子,一边伸出食指比划着,一边拉着长腔“哦”了一声,然后,贺嘉木慢吞吞地起身,拉着贺嘉时就往房间里走。
贺嘉时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堂弟,任由他做戏,跟他一起进了卧室。
进了卧室以后,贺嘉木朝他耸耸肩,长长叹了一口气,“哎——”
贺嘉时皱皱眉头,心里头烦得慌,他抬起眼来看了自己堂弟一眼,不愿跟贺嘉木讲话。
贺嘉木大人似的摇摇头,接着又叹了口气,“哎——”
贺嘉木比贺嘉时小了半岁,两个人同年上的学,只不过贺嘉时一直在矿场的子弟学校读书,而贺嘉木一直被贺民、林楠带在身边,是地地道道的N市人。
贺嘉木从小就是这样,仗着父母疼爱又能说会道,向来最爱装腔作势。小时候,他最爱与贺嘉时比谁识字多、算数快,贺嘉时既无人管教,又没人照料,自然比不上这个堂弟;后来上了学,贺嘉木就回回都要与贺嘉时比成绩,比奖状。
贺嘉时虽没人教育,成绩却一向极好,小学时他与贺嘉木不相上下,到了初中,考试的分数每每还要比贺嘉木高上二十几分。
贺嘉木哪里肯服气?自己在N市念的是最好的学校,从小上辅导班,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贺嘉时为什么会比自己成绩好。
于是,他总说,你们J城的教育质量不行,出的题简单,现在考的好,以后全省联考就不行了——
贺嘉时自然看得出贺嘉木心里在想什么,他打从心底里瞧不起贺嘉木的做派,偏偏贺嘉木毫无自知,总爱往贺嘉时身边跑,于是,两个人小时候就老吵架。
贺嘉时心高气傲,对贺嘉木的“歧视”很不服气,起初会与贺嘉木吵闹,到后来,贺嘉木的这套说辞听得多了,他连吵都懒得吵:反正一年总共也见不了几次,他就当是蚊子嗡嗡,不管就罢了。
贺嘉时此时对贺嘉木早已烦躁不堪,他握紧了拳头,堪堪忍住打他一顿的愤怒。他拿出手机来,却半天没看进去什么东西,心中愤愤地想,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把贺嘉木这烦人玩意儿揍上一顿?
贺嘉木却跟没事儿人似的,浑然不知道贺嘉时有多讨厌他,过了几秒钟,又夸张地说,“可怜,哥,你真是可怜。”
贺嘉时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皱着眉盯着贺嘉木。
贺嘉木的样貌与贺嘉时很像,都是一样的剑眉星目,只不过,贺嘉木的身形随了母亲林楠,瘦弱矮小,与贺嘉时一米八的大个子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贺嘉时居高临下,贺嘉木蓦地怕了,虽不知道为什么,却自觉低下头去。
贺嘉时冷冷地“哼”了一声,瞧他不再叨叨,便不再理他。
贺嘉时快随地滑动手机,妄图转移注意力,正当他快要忘了贺嘉木给他找的不痛快时,贺嘉木又问道,“哥,你要到我们N市上学?你想考省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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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嘉时头都没抬一下,没好气儿地说,“嗯。”
贺嘉木又问,“你不是不喜欢学习么?怎么非要去N市啊,在哪里不能上学啊?”
贺嘉时觉得好笑。他是不喜欢上学,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的,他只是懒,又不是憨。省实验的升学率跟子弟高中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怎么这“猴精”的一家子,各个都劝他留在子弟高中?
贺嘉时懒得搭理他,反正到时候报考的是他自己,天王老子都管不了。贺嘉时不再跟这个堂弟搭腔,只快速滑动着手机。
过了几分钟,贺嘉木像是没话找话似的,又问道,“你能考上么?我听说省实验一年就在外地招一个班的学生,分到J城的可能也就二十个名额。再说了,N市跟老家不一样,N市的教育质量好,你在J城学习好,考得好,到了N市可就不一定了。”
贺嘉木话里的意思贺嘉时哪里不知道?他与贺嘉木当了这么多年的表兄弟,对彼此的脾气品性早就熟得不能再熟悉,他心中有气,故意说,“考不考得上,试试不就知道了?”
“那要是考不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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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嘉时彻底怒了,他抬起头来,盯着贺嘉木道,“你怎么废话这么多?”
贺嘉木不依不饶,“你就说嘛,哥。”
贺嘉时又不能真在家里把贺嘉木打一顿,他一个一米八的“大汉”,打个刚到一米六的“小不点儿”算什么?
他无奈道,“考不上就辍学、打工去,满意了吧?
贺嘉木还想问点儿什么,可贺嘉时却不奉陪了,他站起来,像驱赶小鸡似的把贺嘉木往外撵,“去去去,一边儿去,你老在这里干什么?”
贺嘉木只得撇撇嘴,站起来走了。
贺嘉木走后,贺嘉时把手机往桌上一撂,气得呼呼喘气。
贺嘉木越是瞧不上他,他就越是不能被人轻看。
贺嘉时用力甩了两下头,坐回到书桌前,他翻开卷子,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一股脑地钻进题海里去,再抬起头来时,已到了正午时分。
饭桌上,老爷子一锤定音,贺嘉时仍是要去N市读书。
经过了一晚上外加一早晨的争执拉扯,贺军还是败下阵来,他垂着脑袋,没再反驳自己的父亲。
贺嘉时冷眼看着贺军与爷爷,没说话。
在这个家里,他从来、从来都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权利。
不过,倒也无所谓了,反正他只想与秦言一起去N市,父母乐不乐意,爷爷奶奶怎么想,他不想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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