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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迹。
关了灯,只剩阳台上慢慢旋转的灯笼洒进来一点点光。
陆屿侧躺着,一直盯着看。他把棉被拉到鼻尖,手脚都缩进去,只露出脑袋。
木瑶给他准备的被子很厚,里面不是轻飘飘的蚕丝或者棉絮,而是那种压得很实的棉花,然后用细密的针脚从头到尾缝了三道。
陆屿只在小的时候盖过这种老式的被子。
那个时候林溪还没有离开,她总是把被子洗得干干净净,留下一股皂角的香气。盖着这样的被子睡觉,小小的陆知雨就会做很美的梦。
陆屿用力嗅了嗅,就是这样的味道。原来气味远比记忆更深刻。
妈妈。
陆屿嘴唇龛阖,在黑暗里小声念了这两个字。不过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却生涩得像个机器人。
妈。
他又尝试开口。
陆屿想起温简之就是这样叫木瑶,带着无奈,带着依赖,带着一种有恃无恐的撒娇,可每一次都能换来木瑶的回应。
妈。
这个词好简单,可对陆屿来说好难,怎么都说不对。
他的手在被子底下捂住胸口,那里有点痛,但是可以忍受。他沉默地承受着这种可以忍受的痛,看着阳台上的灯笼一直旋转,鼻腔涌上来一点点酸涩的热流。
门突然被打开,陆屿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门很快又被万分小心地关上,然后是几乎听不到声音的寂静,几秒钟后身后的床塌陷下去,一只温热的手覆盖上他的额头。
即使在黑暗中闭着眼睛,陆屿也能感受到头顶罩下一方影子,紧接着是轻柔的鼻息。
“好乖。”
他听见温简之轻轻笑了,是鼻腔里发出的那种很低沉的共鸣。
陆屿的心脏又痛了一下。
*
昨天晚上陆屿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温简之什么时候离开的,总之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看了看手机,早上六点十分。
陆屿突然想起温简之曾给他讲,北方的深冬天亮得很晚,小时候上学,早上出门的时候又冷又黑,快到学校天才慢慢亮起来。
陆屿想象着小小的温简之背着书包在还没天亮的早上上学的样子,不禁弯唇笑了笑,再看身后,床单平整,仿佛昨天深夜从未有人来过。
陆屿昨天太紧张,晚上几乎没吃东西,现在坐在床边有些犯晕,只能慢慢缓过来。等他有了些力气想扶着床头柜起身,才发现刚刚没注意到那里已经放了一杯糖水。
陆屿拿起杯子,竟然还是温热的。
一杯糖水下去,陆屿好了一些,虽然还是有点没力气,但逐渐不太晕了。他听着外面安安静静地没有声音,猜想温简之一家或许还没起,毕竟昨晚吃过饭睡觉的时候已经快要两点。
他不想出房间打扰一家三口的休息,于是慢慢走进洗手间洗漱好,坐在床边静静地等。
没一会房间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和塑料袋摩擦的声响。
“妈,小点声,让他多睡会。”
“那你别挡着我,我去做早饭。”
“我帮您我帮您。”
“笨手笨脚的,碍事。”
两人说话声做贼似的,陆屿赶紧起身开门出了卧室。客厅里温简之和木瑶身上的长羽绒服还没脱,正拎着两个大塑料袋往厨房走,见陆屿出来了,温简之立刻迎上来。
“昨晚睡得好不好?”
温简之看陆屿的时候眼睛都要多几分神采,让陆屿耳根有点泛红。
“把菜拿进来!”厨房里的木瑶喊道。
“给我吧,我去。”陆屿把温简之手里的东西接过来闪身进了厨房。
“今早起来有没有难受?昨天吃得太少了。”
温简之紧接着也跟了过来,贴在陆屿身后,厨房瞬间变得狭窄。
木瑶已经打开水龙头在洗菜,路过温简之的时候甩了甩手,对他这个大活人视而不见,然后去一旁用筷子打鸡蛋。
木瑶手速很快,筷子撞在瓷碗上“啪啪啪”的,高频率,有节奏。
温简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无奈道:“妈,早餐要做什么,我帮您。”
“去把桌子摆好。”木瑶垂着眼没看温简之,“客厅阳台上的花也该浇了。”
这是他妈妈让他滚的意思,温简之听懂了。
他出去的话,只能陆屿留在这,陆屿留在这肯定要帮木瑶干活,陆屿连饭都还没吃……温简之于是赖着不想走。
一旁的陆屿看见一米八七的温简之站在原地拧着眉,只能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然后挑了挑眉示意他快去。
“妈,您受累快点做,我饿了。”
温简之只能留下一句话,往陆屿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就闷头出去摆桌子浇花。
陆屿低头看看,手心里是一颗大白兔奶糖,蓝白色的包装和小时候林溪买给他的一样。
木瑶连个眼神都没分给温简之继续打蛋花——什么饿了,起来就喝了杯牛奶还倒了温糖水巴巴地送进卧室的人,不是饿了,是怕自己小男朋友饿了。
“伯母,我来帮您吧。”陆屿把奶糖揣进口袋里,站在木瑶身边。
木瑶低头继续着手里“啪啪啪”快节奏的动作,蛋黄已经和蛋清充分混合成淡黄色,不仅如此还起了些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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