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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经脱力,赶紧把陆屿抱到床上。
黑夜里,陆屿手脚麻木,极速地呼吸着,但仍然像吸不到氧气一样,无助地捂着胸口,神色痛苦。
温简之跪在床边把手扣在陆屿口鼻之间,快速道:“听话小雨,慢慢呼吸。”
陆屿抱着温简之的手用力地呼吸着,慢慢地不再骇人地倒气,平静下来后体力透支昏睡过去。
温简之坐在床边的地上,一时间竟也没有力气起身。他握着陆屿冰冷修长的手,一直看着床上沉沉睡去的人。
温热的泪水仍然从温简之的眼眶掉落,砸在陆屿手背上,他却像是感觉不到,只是抬手擦去陆屿脸上已经冷掉的泪痕。
夜色沉静如水,温简之也趴在床边昏沉睡去。
温简之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肩膀上被搭了一件外套,陆屿已经不在床上。
他赶紧起身去找,看见陆屿光着脚站在客厅的飘窗前。
听见温简之急促的脚步在自己身后停下,陆屿扭过头,露出一个笑。
“温简之,下雪了。”
他说。
第60章 大雪
下雪了。
是那种细小的雪粒,从持续阴沉灰暗了许久的天空中落下,打在车窗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雪就是即将杀青的讯号。
在下雪的那一刻起,陆屿的手机就没有安静过,整个剧组的人都立刻投入工作,为这等了一个冬天的重场戏,也是最后一场戏准备着。
温简之快速地收拾了许多东西:蜂蜜水、暖贴、药、毛毯……能想到的都尽量带上。他见陆屿脸色实在不好,难得强硬地让他吃了碗粥。
道路湿滑,司机不敢开得太快。从山语苑到片场半小时的路程,开了快四十分钟还没有到。
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气,光是听车窗外北风呼号的声音就知道今天有多冷。
陆屿也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温简之拼命压制着心里的不安,握住他的手。
“过几天就是元旦了。”温简之突然很想跟陆屿说说话。
“是啊,好快,今年就快要过去了。”
“想怎么过?”
陆屿扭头看着温简之,摇了摇头。
拍戏的这段日子就好像一场梦。山语苑就像是梦中的桃源,隔绝外面的风暴冰雪,永远温暖如春。可是自己不可能一直住在山语苑,今天杀青之后很快就要回到北京的家。至于他和温简之……仍然横亘着许多问题没有解决。
他们之间,到底真的有未来吗?
陆屿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和温简之分开后的七年里,从来节日都是一个人过。
但温简之和他不一样,他的身边除了自己,还有很多人。
“没有想好。”陆屿的声音是一贯的沙哑轻柔。
“小雨,我们——”话还没说完,车已经停靠在片场附近,亭亭正站在路边等着他们。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在赶这场雪,匆匆忙忙地来往着,温简之只能暂时停住话头。
其实他想问,我们要不要一起过元旦。
航拍机在头顶盘旋,一望无际的冰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变成黑色的、渺小的点。
这是陆屿最后一次成为陈舟。
陆屿正对着前面的镜头,迎着风奔跑追逐,脸上沧桑感十足的妆效遮盖了他的温和气质,反而显露出从未见过的决绝和锋利。
雪越下越大了,狂风吹过耳边,陈舟的一生如碎片一般在陆屿眼前划过。
不仅是陈舟的,还有属于陆知雨的。
湛蓝透亮的冰面在阳光下有些晃眼,陆屿却不敢眨眼,紧紧跟随着前面逃亡的罪人。
罪人必须要付出代价。
这一次,他不能再错过机会。
他要亲手了结掉他。
陆屿猛地向前扑倒,两人一起倒在冰面上,开始赤手空拳地搏斗。
温简之没有待在车里,他去了蔺孝华所在的监视区,看着已经成为陈舟的陆屿。
摄影机下的陆屿,演员陆屿,带着不一样的魅力。
摄影镜头下的一切都被阳光描了一层金黄的柔光,冰原和落雪下决斗的两人,更像是某种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在特写镜头里,陆屿没有做过于外放的表情。
确切地说,陈舟在这部戏的后半段里,情绪一直都是冷淡的、麻木的、含蓄的。
可是陆屿却能在这样收敛的情绪中找到不同的层次。
比如现在。
陈舟被对手压在身下,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压制对方的喉咙,额头中央鼓起一根青筋,眼睛死死地盯着头顶的那个人。
陈舟翻身摆脱桎梏,然后拎着那人的衣领站起来,两个人在大雪纷飞中对峙着,气喘吁吁着。
“陈舟……追了我这么多年,何必呢……好日子不过,非要给自己添堵。”
“我就没想过什么好日子。我活着的意义就是让你死。”
“可惜了,你一辈子也等不到。”
一辈子也等不到……一辈子也等不到……
陆屿有一刻的抽离,被这句庸常的台词狠狠击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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